<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揚子深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丹莖舉紅酥,秋葉黃高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日晶懸清漢,裌衣蒸汗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雙倚垂房遠,會際還糾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凌空審青藤,文長意初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雁蕩山人丙申深秋於楊子東岸萬景園羅馬別墅。</span></p> <p class="ql-block"> 南京雖然算是南方,也基本符合季節四時劃分,冬天儘管不太冷,也算四季分明吧。我國地域遼闊,天文曆法季節劃分主要根據中原洛陽為中心作為依據的,也就是黃河流域一線比較準確的,南北依次增減。江蘇北部也算黃河流域,歷史上也曾多次黃河入淮。</p><p class="ql-block"> 南京算是最北的南方了,四季也有,比黃河流域還是要弱一點。由於我國地域跨度大,具體季節劃分還要根據當地實際情況。十一月十幾號了,北方已經進入冬天模式,而南京仍然是秋及深秋模式,也才真正體現秋高氣爽的天氣,藍天白雲,晴空萬里。</p><p class="ql-block"> 深秋怎麼樣!歐陽修《秋聲賦》有句,“蓋夫秋之為狀也,其色慘淡,煙霏雲斂;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氣凜冽,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寥……”。其容清明,有一點,天高日晶更是,其他的好像還弱一點。</p> <p class="ql-block"> 因為歐陽修當年做官是在大宋都城東京汴梁。為什麼叫東京呢,就是東部京城的意思,有東京就有西京,當時的西京就是汴梁西部京城洛陽。曆法的制定點在洛陽,近在咫尺的開封氣候肯定與曆法的劃定吻合。</p><p class="ql-block"> 歐陽修所謂的“秋之為狀”的秋天景色估計南京要初冬才能體會到達到,而早在半個月前,山人已在北京體驗了初冬天氣。雖然,此時秋季已過,而南京的秋仍在,和北京相比,南京季節要滯後快一個月。</p><p class="ql-block"> 十月底的北京就已經是“其氣凜冽,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寥”。山人由於去北國溜了一圈,穿上了秋衣,這一穿,就脫不下來了,因為早晚舒適度挺好。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其他同志還都是外套襯衣,中午穿襯衣正好,山人就外套秋衣了。</p><p class="ql-block"> 難受的時刻是,半上午中午至半下午。山人無聊,就在南院花園中漫步,欣賞這秋高氣爽,欣賞這天高日晶。品味著別墅花園裡看起來算是高檔次高品位的享受。</p> <p class="ql-block"> 山人隨時可以坐在石欄上,台階上休息,也可以坐在台階上靠著石欄,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小憩打盹兒一會兒。避風朝南的台階像蒸房,一會兒就讓你汗涔涔的。</p><p class="ql-block"> 別墅北面樓門口和大門口有大面積的陰涼,山人沒事很少去大門口的。再說,山人沒有沒事,一直有事,沒事找事,飯後花園散散步,順便小憩一會兒。享受一下個人的時光空間。</p><p class="ql-block"> 這個世界有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但是,並沒有海子理想中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海子描繪勾畫出的那個景色是天國的的景色,只有天國才有,世間沒有。</p> <p class="ql-block"> 山人在寧海象山灣漁村,看到新一代漁民新蓋的海邊獨立別墅,和市區幾千萬的別墅一樣,問了一個和朋友認識的,他還自慚形穢地說,面積一樣,外表看起來都一祥,我們都是一張圖紙,但實際就不一樣了,我的也就一百多萬蓋了個殼,人家蓋下來都是幾百萬的,蓋的最好的那一家,人家漁船都五百萬,可以跑外海的。進門穹頂直達三樓,白天門前藍天藍海,夜晚星空接到地上,星光璀璨。晚上出去門,好像看到了地球的邊緣,深入到了黑暗的星空,海闊天空大概指的就是這種情形。望著海水在海岸上,山人擔心的問道,海水在岸上面,你還這麼好的房子,海水不會倒灌吧。漁民哈哈一笑說,海水從來沒有到岸邊上過,這是你視覺差,海里的船都在岸邊以下看不到。</p><p class="ql-block"> 這不就是海子的夢想,那詩裡想要的,“我想有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呢”。在這漁村,這樣的房子🏠太有了,漁民幫你實現了。可是,漁民這裡沒有詩,這和海子那夢還是兩碼事。這房子在漁民手裡就是吃飯睡覺遮風擋雨比闊的地方!一個靈魂昇華,脫離了實際;一個追求到實際,沒了靈魂。就像海子前去天國的路上,走到一家酒館說,老闆,給我喝酒,我給你作詩!老闆說,酒隨便喝,詩就不必要了!靈魂的昇華和現實的普通生活不能對等,到了施捨的地步,</p><p class="ql-block"> 山人曾和林燕警官聊天時談到過這個問題,什麼是有,什麼是無?林燕警官說,你認為是有就有,你認為是無就無。有,可以是有,也可以是無。看看滿天的星斗,地球又算得什麼?地球上的人又算得什麼?</p> <p class="ql-block"> 人生在世都是過客,有無都不一定是真的。當年叱吒上海灘的黃金榮有沒有?解放後掃大街有沒有?別墅莊園你住著,花園鳥語花香你享受者,都是人生一段,什麼有沒有,什麼誰是誰的,進出門喇叭一按門開了!什麼門衛監視你,你怎麼不認為門衛是在保護你呢!沒有門衛,你一個人住近十畝的深宅大院子能睡得著嗎?</p><p class="ql-block"> 山人稱讚林警官,你不愧為心靈導師,照你這麼說,我一下就找到億萬富翁的感覺了,了不起!我就“躲進小樓成一統,管它春夏與秋冬”。山人有事做事,沒事搜攞一下花園詩句,釋放一下抑鬱之情,不亦說乎?</p> <p class="ql-block"><b> 丹莖舉紅酥 秋葉黃高樹</b>——楊子江畔的深秋,在北方已經是冬天的季節里,這裡才有了正式秋高氣爽的秋的模樣。很多落葉闊葉都已枯黃卻還依依不捨掛在樹上。</p><p class="ql-block"> 花池綠植都是四季青的,儘管沒了春夏那麼鮮嫩,但,這種厚重的綠色更皮實更耐寒,這是做好了應對越冬的準備。</p><p class="ql-block"> 月季花依然在綻放。月季花的莖高高伸出花叢,本來是綠的,在這深秋卻有點像紅葉那樣,開始轉紅,所以就叫他“丹莖”。花朵也不那麼水靈,紅還是紅,就是有點不那麼舒展,像冷凍雕琢的一樣,有點木納,像凝脂像酥油,山人憑第一感覺就直接叫它“紅酥”。</p><p class="ql-block"> 藍天,黃葉,紅蘇,仰頭望向天空,在這一碧如洗的天空裡,紅黃藍三種原色都匯齊了。深秋有深秋的美,不到深秋你哪能看到這清純可愛的原色。雖然單調,但,這是清純的美,也是聖潔的美。青藏高原的雪域高原,寸草不生,同樣帶給人的也是一種清純的美,聖潔的美。一年四季,風霜雨雪狂風暴雨各種氣候的變化,那是這個星球在最大限度上地讓人們經歷感知這個星球,最大限度上的讓人享受各種美與不美。</p> <p class="ql-block"><b> 日晶懸清漢 裌衣蒸汗出</b>——太陽高高的懸掛在空曠的藍天之中,灼灼耀眼,毫無遮擋地暴露在澄空萬里的天空中,特別是正午時分,釋放出久違的灼熱。這個時候,在太陽下睡覺,竟也會大汗淋漓。</p> <p class="ql-block"><b> 雙倚垂房遠 會際還糾枝</b>——以前讀《高唐賦》的時候,讀到“榛林鬱盛,葩華覆蓋,雙椅垂房,糾枝還會”,榛林鬱盛,葩華覆蓋還可以勉強懂,雙椅垂房,糾枝還會,就有點似懂非懂。巫山之陽高臺之上,有房子嗎,後來明白也許別處有房,文學作品不能要求那麼死板,連想帶看怎麼美怎麼來。直到有朝一日看到花池內的青藤一天天的長長,從樓上落下接近地面的時候,干擾了山人通行,山人思忖著要不要把它剪掉。</p><p class="ql-block"> 山人也不是不懂得浪漫,落地上也無所謂,就是這藤條帶刺,會掛人,掛衣服。山人拿出大剪刀捏住枝條想把它剪掉時候,山人發現,為什麼是兩條藤條交叉過來的,看著樓上花池茂密的花叢,和垂下的藤條,山人忽然想到了這不就是雙椅垂房,糾枝還會嗎?當時背《高唐賦》的時候,不明白為什麼荒山野嶺是雙椅垂房,糾枝還會,直到舉起剪刀那一剎那,明白了!再看另幾條也是,還真是成雙成對的。</p> <p class="ql-block"> 山人想,這藤條有靈性?像長了眼睛一樣,長的長了就會互相尋找到另一枝交叉在一起的,互為依託支撐,這樣,細細的藤條就可以伸向更遠的地方。力學道理植物也懂,山人一時頓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感動自然之靈,感念宋玉《高唐賦》神來之筆之描繪,收起剪刀,從此就再沒剪過藤蔓。</p> <p class="ql-block"><b> 凌空審青藤 文長意初讀</b>——山人不記這些藤條什麼時候發出,也不記什麼時候消失,但是,山人記得每一個生長階段。</p><p class="ql-block"> 記得有一天,牆頭懸空伸出一些藤蘿,出頭就開始往下垂,山人記得它曾是懸空邁過兩三米的距離下垂的,怎麼出頭就往下垂?成了記憶斷點。很多重複的事情,老是記不住完整過程,一輩子都是這樣。</p><p class="ql-block"> 春夏秋冬年年過,年年重複,隔季便忘了季節,即便是剛換了季節,已去的時光隨著換去的衣服就開始淡遠模糊了。</p><p class="ql-block"> 冬天時,大雪紛飛,北風呼嘯,山人總覺得夏天時穿個短褲,拿著扇子,在院子裡不斷拍打著蚊子還大汗淋漓的那個時光是不是真的!</p><p class="ql-block"> 春天裡,春暖花開,沒幾天氣溫高升,喘氣都困難,心想,三十度就嫌熱的受不了,很難想象那到夏天四十度出頭,那是怎麼過來的?還記得自己曾在院子裡裸背切割木條,渾身沾滿鋸末,那是自己嗎?自己有時確實很厲害了!</p><p class="ql-block"> 不變化是因為天天在眼前。經常是突然十天半月不見,回來時,發現藤條伸遠了。垂的這麼長還會往遠處走?再一看,懂了,本來是並列伸出的藤條互相交匯在了一起,互相攀附,互相借力,看到貓狗晚上睡覺也會互相擠在一起,這可不可以叫做抱團取暖。</p><p class="ql-block"> 明白了,這世界是大同世界,物理不是誰發明的,不是誰發現的,是本來就存在的,有此定義,即便是外星,他也得符合宇宙世界規律,把動物植物都當做無智慧都不如人很可能是自我為中心的錯誤。沒有眼睛,它知道相互的存在;沒有思維,它知道相互借力的道理。植物應早於人類出現,也必將比人類久遠,草本的生生不息,木本的幾十幾百上千年的存在,相比人類,才幾十個年輪,上百都是極少數人的奢求。</p><p class="ql-block"> 由於藤條帶刺,山人過往經常被掛到,於是就曾試圖把它拽掉。還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山人帶上手套猛地拽了幾次,左一下,又一下,竟然沒有拽斷,太柔韌。一拉就下去,一鬆手又彈回來,還又扎手,挺討厭的!</p><p class="ql-block"> 值得和它較勁兒嗎?看著手裡的青藤這麼柔韌,這麼小一點東西,還挺難對付,剪了幾次,剪一枝,又發兩枝,真是輕視小看了它。</p><p class="ql-block"> 忽然想到,青藤,青藤,為什麼叫青藤老人呢?細細的一枝,伸出的跨度卻那麼大,那麼遠,那麼堅韌,百折不饒,還帶刺!山人很擔心它的承重比例不夠,即便是一根鋼筋若按藤條比例承重這麼設置也是不夠的,也正是因為是山人忌諱它的刺沒有輕易擷取。這種性質是不是一種精神,孤傲清遠,一枝獨秀,是不是徐渭徐文長自身的寫照?</p><p class="ql-block"> 徐謂徐文長一生聰明博學,絕倫逸群,跌宕起伏,生活坎坷,然把什麼都做到了極限,文學,書法,繪畫,清代著名書法家趙之謙書法,很有仿青藤老人之意,功力深厚,柔韌挺拔,筆法跨度很大,又收方自如肆意揮灑。女媧一畫開天,徐文長一藤開天,春秋戰國宋玉應該是很早發現青藤之美的,自然界隨意一個點,都有可能是解讀這個世界的一扇門,一根藤就是解讀這個世界的一把鑰匙!</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