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与岳母(17)

陆剑岐

<p class="ql-block">  过了王家宅基东面的小桥,左转西行、我便从东端向西走去。东首一家是福泉叔家,娶一队的杨则贤为妻、我们叫她则贤阿娘。福贤叔的叔叔单身无后,住在福贤叔家由姪子供养着。岳父母叫他小山叔,我们叫他小山公公。</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国家欠发达。百姓生活不富裕、农民更苦。但中华五千年的好传统深入人心,人们多以实际行动遵守、践行伦理道德。红旗三队的阿小子姐弟二人从小丧父,母亲再嫁出走。其叔本身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仍承担起抚养姪女、姪子的重担,至分别成家立业。</p><p class="ql-block"> 如今,儿女为瞻养父母对薄公堂的案例枚不胜举。生活水准上去了,伦理道德倒退了。</p><p class="ql-block"> 小山公公双脚有疾,常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人聪明,无师自通。制作小木櫈、小木器具家什,信手拈来。“陆弟,你来啦!”每次见我来王家,必热情招呼。</p><p class="ql-block"> 一排溜房子营房式。我从东走到西,等同接受各个家庭人员的检阅。王家先祖似一棵大树,开枝散叶。孽生了一脉又一脉的后人,或远或近都与岳父有关。辈份不同,称呼也不同。起初我搞不清,去王家次数多了、便能正确地称呼了。</p><p class="ql-block"> 我疏浚机口进水道时认识的小阿永,年龄与岳父差不多。他小岳父一辈,我叫他小阿哥。当了教师,王家宅基的王洪士是我的学生、岳父叫其母为“墨莲阿娘”,我叫她“墨莲婆婆”。洪士大我一辈,因为他是我的学生、难以改口。至今,我直呼他的大名。对于他的阿哥,我一直尊称他为“群士叔”。</p><p class="ql-block"> 二舅弟成人后娶了岳楼公公的女儿。岳楼公公的妻子是小山公公的妹妹,高个、长脚。我们当面叫她“婆婆”,背后称她“长脚婆婆”。故,二舅弟的妻子与福泉叔是表兄妹。</p><p class="ql-block"> 辈份差乱,福泉叔成了堂兄。岳楼公公成了岳父,长腿婆婆成了岳母。二舅弟说,难弄!干脆什么都不叫。</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独养囡,只有一个堂弟。父亲是孤儿,父母方面少亲戚。成了王家女婿,我多了直系亲戚、近亲、远亲。让我多了交际、多了亲情,充实了人生的内涵。</p><p class="ql-block"> “真是个好女婿,上门不久,礼物拿来不少!”水果糕点,烟酒裝在袋里,我用手拎着。氏族人连连啧嘴称赞。</p><p class="ql-block"> 马家弟弟见丈人、丈姆娘在老地方。我把八仙桌揩了一遍,把长櫈排排好。岳父母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见到了老阿奶,慈眉善目,白发似银、精神瞿烁。笑眯眯地,特别地慈祥。二个孙女婿今天上门,阿奶格外地开心。</p><p class="ql-block"> “马家阿姐里厢坐!”只听得岳父母热情招呼,马家弟弟娘俩来了。送上了礼物,双方一番客气后走进了正次间。</p><p class="ql-block"> “马家阿姐、马家小弟,坐!”岳父请阿娘坐在靠南窗口长橙上、马家弟弟坐在右手侧长橙上,我随后送上茶水。</p><p class="ql-block"> 老亲戚、老熟人。岳父母及阿奶与马家阿娘热烈地交谈了起来,气氛十分放松。大弟弟与小弟时不时在次间门口探头探脑。阿奶坐在小床沿口,五弟偎依在她身边。</p><p class="ql-block"> 马家弟弟小,也许对相亲两字未能深谙之道。他人小,人小胆更小。个子矮,脚短。坐在长櫈上屁股过于靠后,双手靠在八仙桌上、双脚更显短。至今我开玩笑道:“马家弟弟,侬第一次上门。看上去小囡一个,两只脚地皮也碰不着!”</p><p class="ql-block"> 大人说着、笑着,马家弟弟一言不发听着。没有人指指点点,没有人窃窃私语。没有了我那样的尴尬,也许在他看来、来王家与平常走亲戚没有什么两样。</p><p class="ql-block">作者:陆剑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