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摄新疆】在哈萨克斯坦雅尔肯特小城的随想

汪海

　　新疆旅游到霍尔果斯，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去邻国哈萨克斯坦共和国转转，哈国对中国游客免签。
　　从霍尔果斯新国门乘国际大巴，花90元钱，就可以到哈萨克斯坦边界小城雅尔肯特。肯特镇离中国霍城30多公里，理论上车程只要半小时。只不过走陆路办出入境海关手续繁琐，单向就花了近2小时。特别是中方出关手续复杂，一路上几道关，身份证、护照反复交叉盘查，搞得体验不好。

　　雅尔肯特大约相当中国的一个县级市。小城不大，主要商店和餐厅都集中在城中心的两三百米范围内。农贸市场和小商品批发市场热闹非凡，各类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大约都来自中国义乌，有你熟悉的感觉。从前苏联脱离出来的几个西亚国家，轻工业都不行，中国小商品价廉物美，大受欢迎。
　　街道上汽车很多，前苏联、欧洲出产和丰田等日产的各种品牌的破旧轿车挤塞在一起，乱糟糟的感觉。市政建设规模与水平看上去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小县城差不多。与中国现在的县城当然不能同日而语。不过，小城里还有间大型超市，货架排列得像模像样，有点像沃尔玛的感觉，给小镇增添了几分现代感。超市里商品丰富，价格较中方新疆便宜许多。巧克力、酸奶、冰淇淋都比中方的味道更纯正，少几分添加调味的花哨。街市上哈方市民看上去轻松自在，对旅客热情友好，不停用简单的中文向我们打招呼。看我拿大相机，有不少年轻人就主动邀请给他们拍照，虽语言不通，但不妨碍感情交流。

　　雅尔肯特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清乾隆年间击败准噶尔之后，清王朝就取得了现在伊犁以西、哈萨克斯坦南部的领土，小镇成了清王朝索伦营驻地。只是好景不长，1881年，清政府被迫与俄罗斯帝国签订《中俄伊犁条约》，依照此条约，俄国获得霍尔果斯河以西地区。经过沙俄以及此后苏联的100多年统治，小城和哈萨克斯坦一样，不管是城市建筑、语言文化都受到了俄罗斯的影响。如今中国推“一带一路”，小镇成为中欧班列出国后的第一站，是人货流动的重要通道与枢纽，再次带动了小城的繁荣。好今来小城旅游、中转和投资、做生意、打工的中国人越来越多。现在郊外到处搞建设，也有点中国前些年的景象。

　　哈萨克斯坦是1991年底脱离前苏联，宣布成立独立的共和国。总面积‌为272.49万平方公里，位列全球第九大国家，是世界上最大的内陆国，面积相当于新疆的1.6倍；人口2000万出头，比新疆少600万。哈国石油、矿产资源丰富，在脱离前苏联的几个中亚国家中，算是经济发展最好的国家。目前该国人均G D P和收入水平，超过俄罗斯，也超过中国。从这一点看比我们富裕。这改变了我先前的认知。

　　我们对世界的认识有不少缺陷。有的来源于的宣传，更多来源于国人这几十年形成的莫名其妙的自豪感。短短一天，在与在小城做生意和常出入哈方中国人交流中了解到，哈方的社会福利水平远超过中国，出生一个孩子，国家每月补贴折合人民币1000多元，能满足基本生活需要。孩子从上幼儿园、小学直至大学都免费，所以现在每个家庭生五六个孩子是常见的。医疗也全民免费，就连持探亲证在哈做生意打工的中国人看病也不要钱。现在越来越多的新疆孩子来哈上学，说是没那么内卷，还能通过办移民将来作为外国留学生重回国内上个好大学。据说哈方房子也不贵，子女多了，国家还会提供一些改善性住房。

　　雅尔肯特小城不大，二个小时就可以转完，吃顿午饭就又匆匆往回走，出哈国海关就能看到高大气派的中国大门，说是第六代国门。
　　回到霍尔果斯这座超新的现代化都市我在想，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究竟是到处有面子高大上的市容市貌重要，还是子女上学、就业、住房和医疗养老这些基本的社会保障更重要？社会发展，国民财富分配应该有路径问题，方向问题。先要什么，后要什么也是问题，不同的政府和老百姓可能也会有不同的立场和需要。如果我们能从搞面子工程建设中抽些钱先解决人民的基本社会保障问题，没那么高的房价，让人们没那么多的子女教育、养老和医疗保障的后顾之忧，也许今天的社会发展会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