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美篇

水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铺在老街的青石板上，像撒了一层薄薄的金粉。我拎着相机，脚步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怕惊扰了这条还在打盹的巷子。屋檐下挂着几串风干的腊味，油光锃亮，随风轻轻晃荡，飘来一丝咸香。哪家的猫蹲在墙头，眯着眼打盹，尾巴尖儿一抖一抖，像是在数着阳光的节奏。

转过一个弯，巷子深处传来一阵清亮的二胡声，拉的是《良宵》，曲调婉转又带点孤寂。循着声音望去，一位老人坐在小木凳上，闭着眼，弓弦在他手中轻轻滑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缕声音。我不由放轻了脚步，靠在斑驳的墙边听了一会儿。那一刻，时间像是被拉长了，老街的皱纹里，藏满了没人讲完的故事。

后来我坐在街角那家开了三十多年的老茶馆里，要了一杯茉莉花茶。老板娘端茶上来时笑着说：“你是不是又来拍那些‘旧东西’了？”我点头，她摇摇头，嘴里念叨着“现在没人稀罕这些咯”，可眼神却往墙上那张泛黄的老照片瞟了一眼——那是她年轻时和丈夫在店门口的合影，背景还是木头招牌，没换过。

我抿了口茶，香气扑鼻。这街、这人、这声音，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偏偏让人舍不得走。有些东西，走得慢一点，才看得清。就像这杯茶，烫口的时候喝不出味儿，凉了又失了香气，唯有此刻，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