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行（一一六）‍震后玉树换新天

禹人

文字/禹人图频/禹人编辑禹人 露天地震遗址纪念馆，这块地标指示地震发生时的时刻。 玉树涅槃，废墟上盛开的格桑花（禹人） 玉树城西结古大道旁的一块三角地，那些被钢管架支撑的倾斜颓塌楼房，像一帧帧被时间定格的黑白照片，钢筋扭曲的骨骼在高原的蓝天下呈现出奇异的几何形态，无声诉说着2010年4月14日7时49分天摇地动的创痛。风穿过空洞的窗棂，仿佛还能听见十三年前那个清晨无助的呼喊，2698个来不及留下一句嘱托的遇难灵魂，总金额228亿元的经济损失，80%以上倒塌的民居，这些数字在海拔3800米那个春天还没有解冻的高原上凝结成永不融化的冰凌。 然而当我站在2023年秋日的那个冷雨中的夜晚，巴塘河的水声率先打破了记忆的凝重。两岸新生的霓虹倒映在潺潺流水里，像撒了一把碎玉，河岸步行街的灯光次第亮起，酒吧飘出藏语民谣的旋律，文创商店的橱窗里，唐卡与数码产品相映生辉。这座重生之城，竟让我想起雨后的格桑花——越是经历风雨，越是绽放得恣意绚烂。 翌日上午的格萨尔广场，恍若另一个世界。玉树州第三十九个教师节表彰大会在这里隆重召开。教师们身着各式藏装和职业服装，珊瑚、松石在晨光里从她们的身上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州教育局主持人尚未宣布大会开始，欢声笑语已如经幡般在广场上空飘扬。当我问及地震和灾后重建的事，有位玉树市区的老教师，胸前的党徽闪着金光，他指着广场西侧的新校舍说：“现在的娃娃，在抗震等级最高的教室里读书呢。”言语间，道出当时第三完全小学平房教室完全倒塌，师生遇难受伤严重的往事，眼角里也泛出泪光。 重建的奇迹不止在钢筋混凝土和砖瓦之间。447亿元资金注入的，是跨越二十年的发展加速度。三江源生态全面保护让远山重现碧色，2020年全州整体脱贫的捷报，比任何数据都更令人动容。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已不是抽象的概念，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由北京市主导的玉树震后重建，不仅仅化作结古镇居民每扇新窗后温暖的炊烟，它也是巴塘河两岸坚固美观的堤坝，新栽成行随风摇曳的柳树，是宽阔整洁、绿化美观的市政道路，是孩子们不用在板房里冻红小手写字的冬天。 2025年6月，我再次造访这座已不陌生的城市。八点后格萨尔广场的夜晚已然沸腾，上百人跳起轻快的锅庄圆圈如莲花绽放，白发老人与垂髫孩童踩着同一支弦子乐曲节奏，模拟火焰在中央的煨桑炉里跳跃，映着藏袍上金线织就的日月纹样。锅庄舞持续一个小时，高潮时围观者也跃跃欲试加入到滚动前行的人流中邯郸学步，此时广场上音乐激昂，人声鼎沸，把夜空搅得滚烫。 次日清晨，朝阳洒在大地时候，我盘旋上到结古寺广场，停车场的车牌五湖四海，金顶崖壁的观景围栏旁集结的全是外地游客，站在千年古刹俯瞰新城，红顶白墙的藏式楼群沿巴塘河蜿蜒成优美的“S”形，如一条洁白的哈达敬献给青山。远处山体上洁白的“民族大团结万岁”道出的是玉树各族人民的心声，没有共产党领导下的举国体制，就没有遭遇地震灭顶之灾后浴火重生的今天。有一对同住一家酒店的安徽夫妇举着相机不停拍摄，妻子轻声地对丈夫说：“你看这些房子，多像从废墟里长出来的格桑花。” 是啊，十五度春秋轮回，曾经破碎的山河如今开满了钢筋水泥的格桑花。结古大道旁的遗址纪念馆依然矗立，但更多的是城市内错落分布的学校、博物馆、歌舞剧团、党政事业单位办公大楼、旅游酒店，是广场上永不落幕的锅庄舞，是学校里的朗朗读书声，是全国各地牌照的车辆穿梭在新修的环城路上。玉树不再只是灾难的代名词，当毁灭性的打击遇见涅槃重生的力量，当八方援手浇灌出跨越式发展的奇迹，这座高原新城终于完成了最壮美的蜕变。 重建雕塑群。 巴塘河畔步行街。 玉树歌舞剧团 巴塘河畔格萨尔广场 远眺结古寺金顶。 2023年9月10日玉树州教育系统39届教师节表彰大会。 玉树州博物馆，三江源自然保护区总览，水资源涵养、动植物保护。 2023年9月机场送因高反不得不离开去往低海拔地区的同伴。 机场附近路旁食腐秃鹫群。 雨中的郊区小镇。 市区巴塘河桥 清澈的巴塘河水向东流淌。 2025年6月28日傍晚的格萨尔广场 锅庄舞群跳正酣。 玉树锅庄舞视频 玉树夜景。 巴塘河畔灯光秀。 市区后山结古寺 居高临下看市容市貌，震后新玉树，生机盎然。 结古寺，不对外开放的藏传佛教宁玛派。 参访于2023年9月8日～11日，2025年6月28～29日。欢迎浏览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