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人脉泛泛乏诚真,不如两两交情深。人生拥有二知己,胜于车马挤高门。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朱秀被儿子拒绝上门之事令她不能释怀,眼见儿媳即将临盆,她几多欢喜几多愁,儿媳再生已是三胎,因二宝是智障儿童,八岁了还在读幼儿园大班,这回怀第三胎抽血化验是男孩,朱秀自告奋勇愿效犬马之劳,岂料儿媳不同意再与她同住屋檐下,这是为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话回15年前,儿子跟夏雪刚结婚时小两口计划三年后再要孩子,朱秀忍着没反对,三年后生了孙女,朱秀有点失望,伺候媳妇月子总板着脸,在外逢人就说“生个女子长大还不是人家的?”结果被夏雪的小姨听了去又翻嘴她姐听,绕一大圈子都晓得朱秀因儿媳没能生孙子而不乐,有时参加别人的孙子生日宴,回来就夸人孙子好,饭桌上也说,“你张姨的大孙子真乖,我要有孙子睡着都能笑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夏雪听了借口加班放碗就走了,邱冬出差不在家她就去她妈家蹭吃也不愿跟朱秀一块吃,下了班进屋就跟女儿辅导作业完了洗了睡,尽量避免跟婆婆正面冲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朱秀终于忍不住,一天夜晚夏雪跟女儿念听写完,朱秀倚在房门口,“小雪,你李姨的儿媳还副行长呢,前天来个大胖孙子,老李到处炫耀,说她孙子头大耳门宽将来做大官,真能吹!就跟别家儿媳不会生似的!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她常在儿子邱冬面前暗示不满,“趁年青赶紧生,早生早得力!”孙女三岁时小雪二胎生了孙子,朱秀别提多高兴,见人就叙逢人就夸“我家小雪是儿坯子,翘屁股凹腰,是儿包!”小雪因儿得贵,四手不稔香。虽是二孩之母,育孩及一应家务全甩婆婆一人,邱卫东和邱冬爷俩常年出差在家少,朱秀累也不能言,孩子送幼儿园了她守店,到点还得做饭。夏雪在美发店上班,早晚比较自由,接送女儿由她负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孙子一天天长大,个子不矮,长的不丑,就是不爱读书不爱跟同学玩,语言表达能力受限,词汇量有限,同龄儿童都已进入大班,他还在小班混,五岁了智商还停留在三岁。邱冬两口子带儿子去武汉、郑州、上海的大医院都看过,也没啥毛病,会吃会喝会一个人耍。朱秀心里不舒坦,找瞎子算命,找偏方治疗,仍不见效,孙子光长个子不长心眼。“还生一个吧!”朱秀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夏雪怼她:“要生,叫你儿再娶个女人生吧!反正我不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此话一出朱秀失望透顶,又对夏雪百般挑剔起来,婆媳之间战火一触即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她的朋友多,成天在店里拿儿媳说事,七大姑八大姨尽出歪点子,“你家邱冬长得帅又会挣钱,离了再找一个农村的姑娘肯定比她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就是,好多农村小姑娘想进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哪天我帮你问问我老家那村里有没的还没嫁人的,要说进城,人家答应快溜溜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真。朱秀通过她广泛的人际关系为儿子的婚姻未雨绸缪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每天店里都有所谓的好朋友为她“出谋献策”,她着迷似的一门心思要给儿子换媳妇,给她儿打电话做思想工作:“河西有个姑娘比你小十岁,长的还好看,皮肤嫩的一掐冒水,娶了莫说生一个孙,三个孙也没问题,人家年青有资本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妈,亏你想的出这馊主意,我不会跟夏雪离婚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时间一长,她的话在邱冬的心里起了波澜,夫妻沟通渐少,孙子也不长智,这么大了拉屎还得她给擦屁股,每回送幼儿园时老师也显无奈只是没明说,媳妇气的有家不回孩子也不管。本来小两口聚少离多,在家的日子还少不了她的“加料”,不久,夏雪把一双儿女留给婆婆自己去了江浙打工,一走就是一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朱秀凭借她朋友多的优势,淘来儿媳跟老板偷情的绯闻。起初夏雪因讨厌老板的“殷勤”而离职,后邱冬因他妈的耳旁风而冷落她,事实与传言形成强对流,委屈使人冲动,行为亦倒行逆施:既然你们都说我跟老板有染,那我就做给你们看!赌气出走,跟邱冬开始了冷战。出差回来的邱冬看着一双儿女和忙碌不堪的母亲,冰冷的房间没一点温暖,身心均凉拌。朱秀借机给邱冬加压:“夏雪跟人都跑一年了,儿女都不要,这样的女人你还舍不得放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同样的话对同样的人和事,久了也会动摇意志。就这样,小两口在女儿七岁儿子四岁那年离了婚,俩孩一人一个,朱秀选择了孙子,孙女让夏雪带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一年后夏雪跟老板结婚生一女,朱秀在她的朋友们面前又说“夏雪跟人家又生了个女子”,一脸的不屑。女孩在她这都是“差评”,而她儿子却没如她所愿娶个小媳妇生孙。她发动七姐八妹给邱冬张罗媳妇,岂料巨额彩礼令她望而却步,“我儿接媳妇(夏雪)总共才花三千块钱,现在娶媳妇一开口就十万,算你是个金巴卵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于是守店不止卖药,她的那些老伙计见天都跑店里闲扯:“现在的人不是嫁女硬是卖女!”有儿子的几个也都忿忿不平,邱冬单半年多了貌似也不着急,他妈爱折腾任由她折腾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天朱秀刚开店门,她的老伙计刘姐来给她儿说媳妇,“我娘家隔山有个年青小寡妇儿子才两岁,水库开闸放水他男人捡鱼淹死了,说给你家邱冬吧,人家不要彩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朱秀一听心有所动,“要没的拖油瓶就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她婆家死了儿,肯定不让她把孙带走!”朱秀觉得划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话说夏雪一气之下嫁给了自己并不爱的人,昔日的恩爱夫妻如今孔雀东南飞,对婆婆的恨在心里生了根。因有孩子牵扯,她跟邱冬之间保持只关注不打扰的关系,逢节假日小兄妹俩偶尔见个面一起玩耍或吃顿饭也常态,朱秀也不便反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一日邱冬看见夏雪朋友圈动态:“长大的意义是什么?结婚的意义是什么?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附一张躺病床上输液图片。忽然一阵心疼,想打电话又觉不便,一夜无眠。朱秀也是一肚子苦水,孙子六岁了经常屎尿拉到裤子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朱秀大汐子一岁,儿子婚姻亮红灯,老公邱卫东脑血栓落下残疾,近年家运不咋地,门前也车马渐稀。心力交瘁时狂刷抖音,那些鸡汤让她暂且把给儿子找媳妇的事搁浅。管他呢,“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聊以自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邱冬这一年销售业绩突出,赚了一大笔钱在阳新市里买了房,发誓要把媳妇赢回来。他们离异五年后又复合了。届时他们的女儿12,儿子9岁,夏雪的小女儿4岁(留在男方)。复合后两口住在阳新市里,女儿待在身边读书,弱智儿子跟爷奶在平阳,次年夏雪备孕三胎。“饭还是一熟的好吃!”朱秀又说,她的渐行渐远的老伙计们又吆五喝六喊她跳舞、聚餐、打牌,还不忘奉承几句“你儿真有本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老辛在年后的二月底去世了,辛媛的母亲睹物思人,茶饭不思夜不安寝,汐子接她来家住了不到三天就要回去,“我不能离开太久,老辛回家找不到我着急!”汐子只好送她回她自己家,每天在那陪她到午后才回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颜波参加前岳母九十寿诞去了,上上周前大舅哥打电话说了时间和饭店的。汐子在家包了韭菜鸡蛋饺子准备给辛媛母亲送去,收到颜国富发的微信视频请求,遂拍拍手上面扑,“大哥,你晚饭煮没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都吃完了,准备去田畈走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你饭真早,我还在包饺子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前日我赶集拿快递碰到尤远了,老好很哪,都秃顶了!得了脑梗嘴巴有点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尤远得脑梗啦?我咋不晓得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他问我你现在么样,又问悦悦添人没有,他说邓钋带个女人在他那玩了两整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汐子心说,邓钋的人生除了女人和酒,还有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汐子提着饭盒走在大街上,碰到胖姐和老李散步,这个被她亲妹夺走二十年的男人把青年和老年给了她,把人生的鼎盛给了她妹,可她妹命薄。是啊,比起生死啥都不叫事儿。看这霓虹闪烁的街头人来人往,遛弯儿的,遛狗的,跳舞的,赶路的,人们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活着,醉生梦死着。(未完待续)</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