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变迁与冲突——巴尔干半岛五国游记(一)

陈耀明

飞机降落于布达佩斯李斯特弗朗茨国际机场。化一整天游览了人们熟知的渔人堡、马加什教堂、塞切尼链桥、国会大厦等景点后，第二天乘大巴向巴尔干半岛五国进发。

还是先讲波黑首都萨拉热窝吧。这里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地。

1908年奥匈帝国吞并波黑，波黑出现秘密组织进行恐怖活动进行反抗。1914年6月28日，奥皇皇储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访问，乘坐的这辆汽车经过这座莫斯塔尔古桥时，被秘密组织“青年波斯尼亚人”的一位塞族青年刺杀。7月28日奥匈帝国对塞尔维亚宣战，由此一战爆发。

过了78年，也就是33年前，又爆发了二战后最惨烈的波黑内战。受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宣布脱离南斯拉夫联邦独立的影响，波黑内部的三大力量，其中穆斯林和克族主张独立，塞族反对独立。

1992年3月1日，一对塞族青年在一座东正教堂举办婚礼，穆斯林对塞族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声把喜庆变成血案，成为波黑三方武装冲突的导火索。

波黑的穆斯林、塞族的东正教徒、克族的天主教徒信仰不同，背后又有他国同一宗教国家的支持，互相势不两立，冲突变得异常残酷而难以消停。

战争中，波黑430多万人口中有27.8万人死亡，200多万人沦为难民。战争中穆、克、塞三族均付出惨重代价。这摊摊血迹图案，表示这里曾经发生的一件件屠杀血案。

战争破坏建筑数万座，房屋表面弹痕累累。

1993年初，波斯尼亚军队为打破塞族军队突破封锁，在市区与萨拉热窝机场之间修建了一条全长约800米的地下通道，输送各类物资，疏散平民约1万人。我们进入隧道，体验了战争造成的生存困难，体会和平的珍贵。

隧道展览馆一幅幅照片展示了战争给全城造成的触目惊心的灾难。

战争中，恋爱中的一位塞族男青年和穆斯林女青年在逃离萨拉热窝时，被不明身份的狙击手打死，最后一次紧紧相拥，他们被传颂为萨拉热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老城区正在拍摄电影，这对男女青年是否在表现这个动人的故事呢？

老城区奥斯曼风格的公共喷泉亭。15世纪，奥斯曼帝国统治萨拉热窝，伊斯兰教影响了这里的波斯尼亚克族；而6世纪东罗马帝国的势力扩张至巴尔干，使塞族多数信仰东正教；而克族因文化拉丁化倾向多数信仰天主教。文化的不同导致种族的冲突。

这里的一大群鸽子，是否能象征着和平的长久？

如今波黑战争在联合国的介入下已结束30年，根据1995年在巴黎签署的《波黑和平框架协议》，由穆克联邦和塞族共和国两个实体组成主权国家，三族各有一个领导人。

现在，穆族、塞族、克族和平共处，伊斯兰教堂、东正教堂、天主教堂各映其辉。

加齐胡色雷贝清真寺，代表了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的建筑顶峰。

萨拉热窝大教堂，是波黑最大的天主教堂，是天主教在巴尔干的象征。

塞尔维亚东正教大教堂，在波黑战争时期，成为塞族的精神象征，战后修复工程，被视为民族和解的象征性举措。

众多信徒周日来做礼拜。

社会归于平静，游客增多，漫步商业街熙熙攘攘。

著名的商业步行街费尔哈迪亚街是萨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建筑风格多样，是观察波黑历史的活生生的博物馆。

加奇·胡色雷贝集市，建于16世纪，曾是巴尔干半岛重要的贸易中心。

位于集市旁边的中世纪堡垒遗迹——黄堡，是建于奥斯曼帝国时期防御工事的一部分。

老城区古老的商业区，始建于15世纪奥斯曼帝国时期，小商店林立，吃穿用商品应有尽有。伊斯兰风格的手工艺品精致美观。

当年参加战争的战士开始老去，年轻一代能否从中吸取教训，避免战争再次发生呢？

来到波黑的莫斯塔尔老城。老城在15世纪由穆斯林奥斯曼帝国建造，1878年被天主教奥匈帝国攻占，一战之后成为南斯拉夫王国领土。

老城随处仍能见到房屋上的累累弹痕，波黑内战造成的创伤唤起人们痛苦的记忆。

战争中内雷特瓦河上建于1566年的的莫斯塔尔古桥遭到破坏，切断了西边的克族与东边的穆斯林的联系，2004年修复，也是民族和解的象征，它被列为世界遗产。古桥展现了16世纪奥斯曼的古朴风情和艺术风格。

站在桥头，遥望内雷特瓦河的风光，蜿蜒的河流，茂密的树木，土耳其风格的建筑，远处穆斯林教堂高高的宣礼塔，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沿着莫斯塔尔古桥走进街道，两边小商店林立，伊斯兰风格的物品琳琅满目。

老城的和平塔是莫斯塔尔的标志性建筑，建于2000年，塔高107.2米，是莫斯塔尔最高的建筑。

和平塔所在位置是建于公元4至6世纪早期基督教大教堂旧址，在1992年的波黑战争中摧毁。和平塔的新建，成为波黑战争结束后各族和平与和解的象征。

游览了波黑，来到了塞尔维亚共和国。

首都贝尔格莱德要塞坐落于萨瓦河与多瑙河交汇处，是巴尔干半岛重要的战略防御工事，其历史可追溯至公元前3世纪的凯尔特人定居点。

要塞历经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奥斯曼土耳其与哈布斯堡王朝的争夺与重建，见证了巴尔干半岛历史的变迁。现存城堡及卡莱梅格丹公园群落。现在是市民娱乐休闲的好去处。

坐落于贝尔格莱德老城区的圣萨瓦教堂是为纪念塞尔维亚民族历史中的重要人物圣萨瓦而建。教堂通体以纯白色大理石堆砌而成，象征了教会的威严与圣洁。

萨瓦对宗教情有独钟。在其父奈马尼亚皈依东正教后，萨瓦全面管理了王国的宗教事务，在塞尔维亚奉命建立了自己的总主教区，塞尔维亚民族对东正教的信仰，使整个塞族建立起强大的凝聚力。

教堂始建造始于1935年，由于战争及其他种种原因，整个外部建造工程2003年12月才告结束。

拜占庭式建筑的标志性特征是巨大舒展的穹顶，圣萨瓦教堂主顶被巨大的青铜穹顶覆盖，其规模仅次于伊斯坦布尔的圣索非亚教堂，为巴尔干之最。

我们来到铁托陵墓。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总统铁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为反抗德国法西斯侵略、赢得国家独立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铁托战后创建了社会主义自治制度，维护了国家的独立与稳定，是世界舞台上的风云人物 。

铁托去世后，被安葬在总统官邸的花房中。

花房展有他使用过的桌子、书橱、沙发等办公物品以及生平照片和他逝世后的各种悼念活动。

20世纪70年代晚期，南斯拉夫的民族冲突开始恶化，但在铁托的强权统治下，基本上维持了联邦共和国的稳定。随着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南联盟的解体已变得无可阻挡了。

铁托去世后，以阿尔巴尼亚族为主的科索沃民族独立运动逐步兴起，阿族与塞族的矛盾日益尖锐。1992年，科索沃自行成立自己的行政机构，选出自己的总统，与塞尔维亚脱离。

随后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命令部队和警察进入科索沃，南联盟军队和科索沃解放军激烈战斗。因塞尔维亚方面拒绝在和平协议上签字。1999年3月19日，北约向南联盟发出最后通牒，3月24日，北约发动了对南联盟的空中打击，科索沃战争爆发。科索沃武装冲突和战争造成30万人死亡，近300万人沦为难民。

1999年5月7日夜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部队悍然用B-2隐形轰炸机投下五枚弹药，击中了位于贝尔格莱德的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当场炸死新华社三名记者，二十余人受伤，造成大使馆建筑的严重损毁。北约的解释是“误炸”，中国认为是蓄意轰炸。其轰炸原因不少媒体有报道，但官方未予证实。

现在，原使馆已重建为中国文化中心大厦。

战争的硝烟已散去，南联盟于2006年解体，塞尔维亚和黑山分别独立。现在，虽然塞尔维亚的经济面临不少困难，但战争的创伤正在修复，国家正在展现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