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你的啰嗦，那是没说出口的疼

陈凤

　　清晨是被一身沉滞的倦意裹醒的，窗外的雨丝正斜斜地织着，细密的声响落在玻璃上，像谁在轻轻叩门。身边的他已经醒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却一遍遍地絮叨：“昨晚又咳了，昨天下雨，你还跑步。”

我不理他，没应声。昨夜里咳嗽没停过，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他见我不答，又往前凑了凑，语气里添了点急：“你本来就咳着，再被雨淋，不是更严重？”这话像绕着圈的藤蔓，他翻来覆去地说，起初还能耐着性子听，到后来，那重复的叮嘱竟像细密的针，轻轻扎着心头的烦躁。昨天跑步，跑了两圈才下雨，我在茂密的树底下，不透雨，又继续跑5公里。我己跟他说了，没有被雨淋。

换作从前，我早该皱着眉回一句“烦死了”，可话到嘴边时，却忽然顿住了。我望着他微蹙的眉峰，望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担忧，忽然懂了——那些看似苛责的碎语，哪里是啰嗦，分明是裹着暖的关心。这世上，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对着你反复念叨？不过是在意，才怕你疼、怕你难受。这样想着，心头的烦躁像被雨打湿的棉絮，慢慢沉了下去。

他准备上班时，还回到房间，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看看我是否发烧，他那关切的眼神，我微微一笑，对着他弯了弯嘴角，他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眼里的担忧淡了些。

到了学校，刚把书本放在办公桌上，手机就震了震。点开一看，是他的信息：“昨晚咳得那么厉害，要是难受，就去附近的诊所看看。”指尖划过屏幕，心里软了软，回他：“今晚去大牛窝那边的诊所看，那边的大夫看得细。”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他的回复又跳了出来：“别等晚上了，下班回来顺路在附近看了多方便，今天又下雨，跑远了麻烦。”

我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好一会儿，窗外的雨还没停，风裹着雨丝吹过，带着凉意，可心里却像揣了个暖炉。他总是这样，不擅长说什么动听的话，只会用最实在的方式把关心在你眼前——怕你淋着，怕你跑远了累着，怕你不舒服硬扛着。

我指尖敲着屏幕，慢慢回：“谢谢老公，我知道了，不用担心。”发送的瞬间，仿佛能看到他收到信息时，眉头舒展的模样。

其实，生活里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浪漫，更多的是这样琐碎的絮语，是反复的叮嘱，是怕你受委屈的牵挂。那些藏在“啰嗦”里的关心，像雨天里的一把伞，像寒夜里的一杯热茶，看似寻常，却悄悄暖了岁月，也暖了往后无数个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