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极圈的鲸骨拱门下,触摸冰海与文明的千年契约一一美国巴罗

李梅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你们去过北极吗?你们见过爱斯基摩人吗?对于许多朋友而言,地球的南、北两极都是我们心目中向往的诗和远方,但又由于种种原因,南、北两极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能抵达,而我有幸成为其中之一。那就跟着我的镜头去看看北极圈里的巴罗究竟是怎样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2014年7月,我踏上了北极圈中的城镇——美国阿拉斯加的巴罗,它位于北极圈内以北515公里,三边濒临北极海,是整个北美大陆的尽头,也是世界十大最北端的城市之一。这里生活着4000多人,其中爱斯基摩人占约61%,是当地主要的原住民群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巴罗没有公路通往外界,我们乘坐阿拉斯加航空的航班从安克雷奇来到巴罗,降落在美国最北的机场。走下飞机,迎接我的是迎面扑来寒风和阴沉的天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一家号称"世界之巅酒店"的旅游车来接机,司机熟练地启动车辆,带我们开始绕城。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荒野,零星散布着低矮的房屋,颜色斑驳,像被风雪揉皱的旧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车子缓缓前行,所见之处尽是荒凉。沙地上寸草不生,几处破败的屋子,空洞的门窗,没有行人,没有喧闹,只有风在低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里不像城市,倒像被时间遗忘的营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继续前行,营地般的景象仍在延续,整片区域像被遗弃多年,却又似乎仍在等待什么人归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废弃的建筑旁,一根巨大的木头横卧在地,像某种远古生物的遗骸。一只交通锥孤零零地立着,仿佛在提醒:这里曾有人来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里就像一座被遗忘的废墟,静得让人心里发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所到之处不见任何人的踪影,这是我见过最寂寞死沉的城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让人怀疑这座城里还有人居住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在这里我看到了另一处静默的所在一一墓地,这里安息的是曾在这片极寒之地挣扎求生的人们。白色的十字架整齐排列,见到鲜花或小物件时,它告诉我这里还是有人居住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就在我们以为这座小城只剩荒凉时,一条笔直的道路尽头,突然出现了一排巨大的白色“光盘”——那是卫星通信天线,整齐排列在荒野之上,像一群仰望星空的巨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些“大光盘”是巴罗与外界唯一的对话方式。在没有光纤、没有基站的极北之地,它们接收着来自太空的信号,把电话、网络、新闻一点点传进这片孤绝的土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是AT&T(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的卫星基站,也是现代文明在极地的微弱火种。没有它们,巴罗将彻底失联。我站在天线阵前,突然明白:所谓偏远,不是距离的遥远,而是连接的脆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不远处,一座写着“美国空军巴罗角远程雷达站”的标牌立在风中。巨大的雷达罩像一只睁开的眼睛,凝视着北方的天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看到一大片水域,是湖?是河?巴罗总面积约为55.2平方公里(约3.4个澳门),其中近八成是陆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里没有河流,饮用水来自Isatkoak 水库,一个由潮汐泻湖改造而成的淡水湖,经过多年治理,通过高效的水处理系统为当地提供稳定安全的饮用水,如今已成为城市的生命之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鸟!一只鸟站在湿地的土堆上,羽翼洁白如雪。原来,这看似死寂的极地,竟是185种鸟类的栖息天堂,巴罗也是全球百大观乌胜地之一。原来生命从不挑剔环境,只要有一线生机,它就能扎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绕了许久,车子终于在这停了下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一条哈士奇,除了那只鸟之外,我见到的第一个活物,它不叫也不动,只是静静地蹲着,仿佛早已习惯等待,难道这里的居民是不是都还在睡梦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们一行游客来到了北冰洋的海岸线,这是游人必到的地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游客们可以漫步砾石海滩,聆听海冰破裂的声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站的坡顶伫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目光所及是岸边散落着旧屋、锈车,还有散落的废弃物件,它们静默地躺在那里,像是被时间遗忘的遗物,却又清晰地刻着岁月的痕迹。每一道锈痕,每一块裂木,都在诉说着一段被风与浪翻涌又掩埋的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艘破旧的木船像一具被剥去皮肉的骨架,可曾想它曾载人出海捕鲸,如今只能任潮水一遍遍冲刷它的残骸。</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七月是巴罗最暖的月份,平均温度约为5.4℃,可现在我已经穿上冬天最保暖的衣服,可还是缩着脖子,风像刀子一般割的脸生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围巾被狂风高高扬起,我才真体会到“风比冬天还狠”。即便在极昼,不落的太阳也躲在云层后,把巴罗一年近一半时间被云覆盖,阳光成了这里真正的奢侈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三面环海,地势平坦,北极气流毫无阻挡。即便七月风力较弱,我们却“幸运”地撞上这场大风,持续的极昼照不暖人身,唯有风雪记得这里的规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欢迎牌用英文和伊努皮克语写着:“欢迎来到巴的世界之巅!”两侧是巨大的鲸鱼肋骨,弯曲如拱门,想象那鲸鱼的体型,令人震撼。捕鲸曾是因纽特人赖以生存的方式,这些骨骸是他们与海洋共生的骄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海面铺满大小不同的浮冰,它们随潮水缓缓移动,这些来自北冰洋深处尚未完全融化,是北极气候的直接见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潮起潮落间,浮冰被推向海滩,像自然的搬运工,将极地的寒冷一寸寸送到岸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因为现在我是在北极圈里,在这寒冷的夏天能见到这大块大块的冰块也是真开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就与浮冰来一次亲密的拥抱吧,哇好重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来到巴罗最标志性的景点,鲸鱼骨拱门,眼前小船与巨骨的绝对的反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以小搏大"千年捕鲸史令人无法想象,在极地荒原,爱斯基摩人曾以渺小的身躯和简陋脆弱皮舟与深海巨兽展开生存博弈,在极端环境下的坚韧与智慧,在生命禁区里写下的生存史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又见弓头鲸的头骨,一头鲸鱼头内的空间能容下多少人呢?如果一整条鲸鱼那应该有多大?令人难以想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带着好奇查了下资料,成年弓头鲸体长一般在15- 21米之间,雌性通常更大;体重在75-100吨左右,有记录的最大个体甚至达165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那么以食鲸鱼基于传统生存需求的爱斯基摩人,以百人为例,一条弓头鲸的肉、脂肪等资源可满足数月甚至近一年的食物需求,其鲸脂、鲸肉不仅是能量来源,也在文化和生存中具有重要意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好在鲸鱼足够的大和多,因爱斯基摩人数量极少保证了鲸鱼不被绝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海边一座螺旋状的金属雕塑,孤零零地立在风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瞧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原来此的纪念碑,在2003年,一对日本母女在此坠机身亡。铭文写着:“她们平静地长眠于北冰洋。”没有悲痛的控诉,只有温柔的铭记。爱,穿越国界,在极地的风中静静流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又一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座纪念碑纪念的是威尔·罗杰斯(Will Rogers )和威利·波斯特(Wiley Post )。1935 年8月15 日 ,威尔·罗杰斯与威利·波斯特在阿拉斯加进行飞行探险时,飞机不幸失事坠毁遇难。为了纪念他们,巴罗的机场就以他俩的名字命名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哈,你这是叫我往哪走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来到了社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终于看到了行驶的汽车和一辆启动的摩托车,寂静的社区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生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站在高高的"大梯"上俯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片就是巴罗市中心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还"欢迎到巴罗",我都来半天,你们在哪里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原来在这里,没想到外面看似简单的建筑里面居然还算豪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们来到了因纽皮亚特遗产中心,这里记录着当地原住民的生活和捕鲸历史。公元500年左右就有人类在这里居住,居今已有1500百多年,是美国最古老的永久定居点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在遗产中心,我们在此观赏爱斯基摩歌舞和游戏,了解传统手工艺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表演就数这小伙子跳得最好,动作富有力量感且韵律十足,通过身体的扭动、跳跃、肢体的伸展收缩来表达情感与故事,很多动作模仿海豹、驯鹿的姿态或狩猎、劳作场景,体现了他们与北极自然环境和生存方式的紧密联系,舞蹈充满原始的生命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他们的乐器也极简单却极具代表性,就是这手鼓(Qilaut),这种鼓通常以海狗皮、驯鹿皮蒙在木质框架上制成,鼓槌多为骨头或木材制作。演奏时,鼓手通过敲击鼓框或鼓皮来产生富有节奏的声响,为舞蹈、歌唱等表演伴奏,这里的一切都是就地取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而女孩表演时,我的好奇却在他们的长相上,以前对爱斯基摩人的印象也就在博物馆画报等见过,今天真真实实的就在眼前,原本想象着他们会在极寒的地方应该慢慢进化也会像北欧人一样的高鼻梁,如今见到了并非如此。身材矮矮胖胖,脸盘宽且颧骨突出,下颚强健,鼻子并没增高还是塌鼻梁,单眼皮小眼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原来爱斯基摩人是属蒙古人种,虽然他们的鼻梁未因寒冷而增高,但通过扩大鼻腔容积、发育鼻甲和鼻道来实现对冷空气的加热加湿,是一种内结构适应而非外形态突出,能有效温暖吸入的冷空气。小眼腈可减少极地冰雪反射强光对眼睛的刺激。身材矮脂肪厚,这种体型能更好地抵御北极的严寒。好吧都有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好喜欢这个穿白衣的小女孩,很可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旅程结束时,这个可旅行北极圈里的小城是我此生最荒凉却最震撼的旅程。来到南极巴罗方知,大自然的磅礴之下,人不过是天地间的微末存在;可正是这份“微末”,为了在极寒中守住生机,硬生生熬出了震撼人心的顽强与韧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最后来到商店,琳琅满目的商品已打破了我对北极小镇的初步印象——经了解,如今的巴罗早已不是昔日的巴罗,而是功能完备的“北极小天地”。除了机场,以及我们探访过的因纽特遗产中心,银行、学校、医院、邮政网点错落分布,餐饮、酒店满足日常与游客需求,礼品店藏着北极特色好物,更有警察局、消防站守护着小镇的平安,即便常住人口仅4000余人,也真正实现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依托北极圈独特的地理与文化优势,当地旅游业稳步发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曾经,这里的人们依赖渔猎与简单物资供给维持生计,生活被自然条件牢牢局限;如今,现代商业的多元性已融入日常,丰富的商品选择让生活跳出“仅求生存”的范畴,迈向更高品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让我们惊喜的看到从“靠天吃饭”的局限,到现代生活的丰富,再到可持续发展的探索,巴罗的每一处改变,都在诉说着这座北极小镇的成长与蜕变。</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