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记忆 · 老李家坊

邓立强

　　很早前看过杨建凡老师和周发达老师关于李家坊老宅的图片，飞檐、灰墙还有风中的衰草。他们说就在金山口工业园区旁边。县城旁边怎么会有这么老的建筑呢？好奇心驱使我顶着酷暑前往一探究竟。

在一排木板房边，邂逅一位用三轮车拉柴的村民，听他详细介绍李家坊的的情况。他说万坊这边各种小村庄很多，村村基本都通了水泥路，无论怎么走都不会迷路。

于是我抖胆开着破皮卡在田间小道漫行，隔着一片荷田和稻谷，远远看见一座座小村庄不时出没。

　　巧的是，我进入的村庄正是老李家坊。右侧小路往上，是果树，果树下空无一人的板房，房屋旁边的农宅里养着猪。往左是排砖木房，对面两丛杂草，中间荷池，荷池后面又是一栋空屋。

顺道而行，荒草萋萋，门前屋后，均是杂树横生。废弃的房屋，不乏两层半新的砖木楼房。

一面古墙，半边已毁，墙顶衰草，迎风招摇。

　　颓墙后面，一幢高大巍峨的古建，门前稻田广裹，一望无际。古建外墙保存完整，门额似有 “大夫第” 字样。紧锁的木门略留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阳光穿透天井洒落在地面和墙壁。

听说这是清朝刺史的家宅，但我只看到豪宅的落寞，不见它曾经的繁华暄闹。

为了拍到它的正面，我赤脚下田，走过荊棘，终于可以仰头，一睹它的荣光。

　　李家坊的古建较多，可惜大多完全隐没在荒草杂树之中了。穿过一片荆棘丛生的小径，来到一方荷塘，塘内水浅，鸡鸭嬉戏，芦苇摇曳处，一排黑色木屋，右侧颓墙上，一棵杂木傲然独立，密密的荒草横木，想要寻路前行，已是再难下脚。

想来老家坊搬迁的年头不会短。

　　出村口坡下，遇一男子石屋外晒衣。他说老家坊大都姓李，现在已是一个空心村，自己也是白天来这里干农活，晚上回新村老家吃住。

如今的李家坊一分为三，除了荒废的老李家坊，还有两个新村。交通方便了，生活富裕了，可是当时的那份乡情再难寻觅。

世事大抵如此，从来难以两全，李家坊只是当下农村的一个缩影。走出去，走出去，去看更大更远的世界。不过我们也得学会稍稍驻足，偶尔回望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