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下乡50周年(九):我们的田野

阿轰

<h1>  我上大学离开畜牧场后,我们知青的友谊和感情仍在延续着。记得刚入厦门大学不久,我们同是浦林畜牧场的知青叶国强、陈少毅和我就汇合了。我们还在南普陀留下了一张合影。</h1> (▲左起:叶国强、许闽峰、陈少毅。)<br><br><h1>  1979年下学期开学不久,我和厦门大学男篮一起到福州大学参加全省大学生篮球比赛。有个星期天,在福空当兵的杨跃进到福州大学看望谢建军,我们当年来自漳州一中的“浦林二期”哥仨在福州大学里重聚了,并在校园里留下一张合影,非常的珍贵。此后,我们三人就再也没有机会能聚在一起过了。</h1> (▲左起:谢建军、杨跃进、许闽峰。)<br><br><h1>  谢建军毕业后辗转到北京创业,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直到2016年1月北京最冷的那天,汪莉莉来北京出差,我约谢建军一起去酒店看她,我们才在隔了有十年左右的时间再次见到同在北京的建军。我们三个漳州浦林畜牧场的知青在北京重聚,大家的话题很自然的就回到当年。汪莉莉提议,我们应该写写当年难忘的生活,让张大伟当编辑,她来负责出书。我记得大伟当年每天晚上都要记日记,我春节回漳州见到张大伟时还专门提起此事,要他把当年的日记翻出来整理一下重现当年。结果张大伟说“日记已经找不到了,早不知丢哪儿去了!”</h1> (▲2016年1月,在北京的华侨饭店,“浦林二期”在北京聚会。左起:谢建军、汪莉莉、许闽峰。)<br><br><h1>  我分配到北京工作的这些年,只要春节有回漳州过年,必定会找知青们聚一下。在漳州的“浦林农大们”,每年春节也都会聚一次,重温当年,再续旧情。大家年龄越大,聚会时的情绪反而越热烈,每次都要唱歌跳舞,像是要追回已逝的青春。朱小芹每次都会给大家送一件实用的礼物__老花镜,各种度数任选。这两年,在漳州的他们还组织了两次到周边风景区的集体出游。</h1> (▲每次聚会,朱小芹是热心的组织者、每人一副“老花镜”的供应者和“跳舞”的“自嗨者”。) (▲想不到吧,当年浦林公社团委书记蒋溪南居然是“蓬嚓嚓”的一把好手。) (▲“浦林一期”的科技组长、我们宿舍的陈少毅是卡拉OK的“浦林好声音”。) (▲浦林公社畜牧场知青聚会畅游,干杯吧朋友!) <p class="ql-block">  (▲当年都是战天斗地的好手,现在仍然是青春依存的好“社皮仔”!)</p> <h1>  记得1992年大年初四中午,武彬做东请知青聚会,那天原来的带队干部陈崇山也在。餐后大家说:应该回浦林畜牧场看看。武彬当即弄了辆中巴车拉上大家回场里。当车子从店仔圩左转弯进入小公路、远远的可以看见畜牧场灰白色石头墙的时候,大家的内心真像诗人贺敬之《回延安》所描述的那样:“心口莫要这么厉害的跳,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档住了........”眼前的畜牧场破败了,我们知青离开后不久的1978年,全国知青大返城,场子也“倒”了,知青住的石头房没人住了,长满荒草,连石板铺就的猪圈地板缝隙也长满了草,宿舍门窗都被卸走了,凉风吹过,荒草悉索作响,一片荒凉景象。大家先迫不及待的跑到当年自己住的房间,站在自己当年睡的床铺位置上左右端详,摸摸这看看那,十分的留恋。曾武彬,张大伟和我三个当年的室友,一起在当年的“第二排第二间”宿舍前合了张影。</h1> (▲左起:张大伟、曾武彬、许闽峰。我们曾经住过的房间,如今门口已长满荒草。) <h1>  “排球场”成了草坪。我们一起去看大井台,井里还有水,井水静静的倒映着我们一圈脑袋,井壁上长满苔藓。我们沿着第一排和第二排猪圈中间的路走向场部,场部的土房子更显苍老破败。这里还有农民在住。当年未建成的”篮球场”上立了几个草垛。</h1> <p class="ql-block">  (▲1992年春节部分知青回畜牧场,当时所看到的场景比我们在的时候更显荒凉。)<span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20px;">  </span></p> <h1>  我们再沿着畜牧场周边细细的看了一圈,回忆当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再回到我们最熟悉的第一排宿舍前,大家以宿舍为背景照了一张合影,“定格”了我们浦林公社畜牧场的真实面容。我把这张珍贵的照片作为本文的题图。</h1> (▲我们在第一批宿舍前的合影。) <h1>  这次故地重游,抚平了我思念畜牧场的心。曾武彬用傻瓜相机拍了几张不太清楚的彩色照片,照片的构图也不好,但这组照片留下的畜牧场景象过几年后也不复存在,我们若想再看到畜牧场的倩影,也只能从这些照片中去回忆、去追寻了。</h1> <h1>  这几年我和知青们已不再年轻。我有时会想:要是老了,我们大家都回到畜牧场养老,集资租下这片场子,住在石头房里,种种菜,下下田,上上山,自己开伙做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收获自己的劳动果实,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但这很可能实现不了的“畅想”也被现实无情的毁灭了。2008年春节回漳州,哥哥带着我和我爱人去华安参观著名的最大单体土楼“二宜楼”,浦林是必经之路。当车朝浦林方向开的时候我看到,当年窄窄的“马齿砂”公路已变成宽阔的柏油大路,熟悉的地名“北斗”、“石亭”被飞快的甩在身后。快到店仔圩时我跟哥哥说:能拐一下进去看看畜牧场吗?我哥哥苦笑了一下说:“畜牧场不在了,现在变成了三宝钢铁厂了”。果不其然,公路左边矗立着一大片高大的厂房和冒着烟的大烟囱,连林前山都被挖了进去建厂房,估计布坑大队也不复存在。现代文明无情的吞噬了浦林畜牧场,其实它更残酷无情的是__彻底摧毁了我们知青们魂牵梦萦的精神家园!</h1> (▲2014年知青春节聚会,也是“浦林一期”下乡的40周年。这次聚会后,我们浦林畜牧场知青有了微信群,群名就叫做“浦林农大”。) (▲2017年2月1日大年初五,浦林畜牧场知青盛大聚会,客居美国波特兰的潘愉真相隔十年后和大家再聚,张大伟、郑锦河、陈琦、魏淑宽等知青也入了“浦林农大”的微信群。我们高歌,我们畅谈,我们豪饮,度过了非常快乐的一天。) <h1>  令人高兴的是,2018年春节聚会我们迎来了一位“新同学”,他就是姚明,站在后排的右一,当年和张大伟一起是种菜组的,为我们天天有青菜吃做了贡献。他年轻时练过举重,健美的体型呈“倒三角”,闲时玩起石锁来翻转腾挪毫不费吹灰之力。离开畜牧场后他上了龙溪师范,毕业后一直当老师,教书育人,令人尊敬。</h1>   (▲2018年2月20日大年初五,我们浦林畜牧场的知青们又举行春节聚会。<br> 前左起:谢致斌、陈琦、徐春琴、冯丽娜、章丽贤、林云露、朱小芹、林若萍、陈舜仪、魏淑宽、徐白莲;<br>  后左起:许闽峰、许琦、黄伟明、张大伟、陈少毅、林建章、杨跃进、曾武彬、叶国强、李大权、蒋溪南、姚明。) <h1>  2020年10月下旬,我们浦林畜牧场部分知青组团赴浙江、江西旅游,我们的番号是“浦林农大1974”。</h1> (▲登上“三清山”时的集体合影。) <h1>  2024年春节,我们又聚会于漳州。</h1> (▲第一排左起:翁平、魏淑宽、陈舜仪、林云露、林若萍、冯丽娜、章丽贤、徐春琴、朱小芹、谢致斌、汪莉莉、许闽峰;第二排左起:许琦、徐白莲、曾武彬、陈小鹏、黄伟民、陈少毅、张大伟、叶国强、林建章、李大权。)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20px;">  2025年,当年我们的炊事员庄丽华也入群了。她当年给我们几个饭量大的男知青量米时都有很多关照,经常多给一些米。她如今生活在北京。</span><span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20px;"> </span></p> (▲2025年春节聚会。第一排左起:陈舜仪、冯丽娜、翁平、陈琦、庄丽华、朱小芹、魏淑宽、徐白莲、林若萍、章丽贤、林云露、谢致斌;第二排左起:许琦、徐春琴、叶国强、曾武彬、张大伟、林建章、李大权、蒋溪南、黄伟民、陈小鹏、姚明、许闽峰。) <h1>  知青下乡是当年那个特殊时代的特殊产物。每个知青的下乡史都可以写成一本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酸甜苦辣。我们下乡或许失去很多,同样的、或许也收获了很多。现在想来,当年许多觉得是苦的东西,现在反而会觉得是甜的。我更愿意留下美好的记忆。</h1> <h1>  童年时曾听过一首歌,它那童话般优美的旋律让我过耳不忘。每当我想起浦林公社畜牧场时,脑海中就会飘荡起它的旋律。它那如仙境般的歌词这样写道:“我们的田野,美丽的田野,碧绿的河水,流过无边的稻田、无边的稻田,好像起伏的海面......”</h1> <h1>  这首歌创作于1953年,歌名叫做《我们的田野》。</h1> <h1>  谨以此文祭奠我已逝去的青春!</h1><h1> 谨以此文致敬我曾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浦林公社畜牧场的知青战友们!(全文完)</h1><br><br>( 注:本文写于2016年7月28日,之后陆续有修改补充。部分照片由浦林公社畜牧场知青们提供,在此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