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永远的和尚沟煤矿

幸福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记忆里永远的和尚沟煤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图文/幸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8年的冬天来得早,刚进11月就北风呼啸,雪花飘飘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群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女,穿着整洁的蓝色工装,头戴柳条帽,站在和尚沟煤矿大门口,有说有笑,胸前的矿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时,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一待就是20多年,更没想到四十年后,他们热爱的煤矿会破产,大家站在同一个地方,办理搬迁手续,摸着花白的头发,看着废弃的矿山,呆呆的发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人群中就有我,原和尚沟煤矿工人、矿中学教师——赵景信,一个与煤矿有缘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实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娃,1958年4月25日出生在辽宁省北票市马友营乡打草沟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能成为煤矿工人,是因为父亲在我13岁那年去外地打工挣钱,误打误撞进了和尚沟煤矿,当上了临时工,直到1978年才转正,刚转正就赶上了和尚沟煤矿历史上最大一次招工,不仅招双职工家庭子女,对家在农村的职工子女,也纳入招工对象,我正好符合这个条件要求,就是随着那股招工潮涌入和尚沟煤矿的,直至2018年4月退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参加工作到退休,正好四十年,在短短四十年中,我下过井,教过书,上过大学,干过个体经济;在采掘工、中学教师、大学生、个体户等不同身份中转换,可谓命运多舛,历尽沧桑,经历无数风雨,亲力亲为,亲眼见证了一个企业从弱小到强盛,从繁荣到落寞的全过程,那就是我曾经奋斗二十年,坚守四十年的和尚沟煤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值得一提的是,无论身份如何转换,我初心不变,从没离开矿山,即便后来和尚沟煤矿不在了,我做买卖维持生计的艰难日子里,也没离开,依然坚守着,盼望有一天热闹的矿山再回来,闪光的乌金堆成山。然而,十多年过去了,和尚沟煤矿依然躺在废墟上,那熄灭的火没有一点复燃的迹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后,我只能无奈的走了,随着棚户区改造的浪潮,搬到了城里,和尚沟煤矿、和尚沟煤矿中学均成了永远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今常常想起当年,当年不情愿当工人,命运安排我投身矿山,并且这一干就是40年,干过的所有行当都与煤矿有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工人,是“煤黑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老师,是煤矿中学教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大学,是煤矿举荐支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干个体,做煤炭生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所以说,我是与和尚沟煤矿有缘的人,且缘分匪浅;当年不被看好的煤矿,如今成了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把全部的青春热血都洒在了那片热土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站在当下,回看昨天,昨天我用青春演绎的一个个精彩桥段,像心中的花儿,永远不老,一直绽放,绽放!</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招工通知,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民间流传着“一铁路,二矿山,三是听诊器,四是方向盘”的顺口溜,它反映了当时受推崇的四个职业领域。可我不那么看,尤其不看好矿山,因为我去过父亲他们煤矿,知道煤矿工作的危险,且又脏又累,人们叫煤矿工人是“煤黑子”,搞对象都难。我的志向是考大学,将来当一名乡村教师。老师与工人不挂拐,乡村与煤矿也无关,与煤矿无缘也就成不了“煤黑子”。可我错了,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大跌眼镜,我不仅走进了矿山,当上了煤矿工人,且还是采掘工,深入地壳几千米的地方,亲手挖煤,成了名副其实的“煤黑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是1978年10月,正在高中念书的我收到父亲来信,信中有一张《和尚沟煤矿招工通知》和父亲激动的心情。按理说我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一个农村户口的人能上国营企业上班,成为一名国营工,那简直是一步登天,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而我,却一点都不高兴。因为我要考大学,再有半年就高考了。此时放弃学业就等于放弃了大学,当老师的梦想也将落空。可不去上班,又怕伤了父亲的心。当时我真得是左右为难,一时拿不定主意,在人生十字路口徘徊不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深了,同学们都睡着了,不时有鼾声响起,只有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快亮时才进入梦乡,我梦见病怏怏的母亲;没钱治病,梦见满手老茧的父亲,刚40出头就皱纹满脸;梦见自己小时候,哭哭啼啼跟母亲要钱买铅笔,母亲拿不出钱就给一个鸡蛋,去换一支铅笔。我哭醒了,醒来时两眼都是泪水,我擦干眼泪,发现刺眼的阳光穿透玻璃,照亮宿舍,也照亮了我的心。作为家中长子,作为20岁的男人,应该帮父母一把了,是时候帮助父亲减轻生活压力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于是我决定放弃学业,投身矿山,去煤矿当工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得我离开高中的那天早晨,天空下起了雪,我在雪花飘飘中与老师和同学们挥泪告别,然后转身离去,我知道,这一别将与大学擦肩,这一转身,今生将与教师职业无缘。但,我又错了,后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我不仅当上了老师,还圆了大学梦,走进大学校园,大学毕业又回到和尚沟煤矿中学当老师,直到和尚沟煤矿繁华落幕,彻底破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真可谓“命运弄人,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远山的召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我经常站在老家的西山上,向西眺望,望穿牤牛河,便是一座座大山,隐约看见父亲和煤矿就在大山上。我看着大山长大,想着父亲长高,长到20岁的时候,等来了远山的召唤,召唤我去矿山与父亲并肩作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8年11月15号的那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出发了,去煤矿,找父亲,当工人。尽管我走得早,路上也没耽搁,自行车骑到飞快,怎奈路途遥远,从我家到煤矿120多里,且都是山路,中间还隔着天然屏障——牤牛河。所以,当我气喘吁吁赶到煤矿时,接待工作早已结束,于是我冲上二楼,当我满头大汗、慌慌张张闯进会议室时,引得全场哄堂大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七天安全教育结束后分配工作了,我被分到7231掘进队当采掘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是支英雄的队伍,曾被煤炭部授予“特别能战斗”的光荣称号。可我不行,不仅体格单薄,力气小,胆子也小,记得第一天下井,看着那黑洞洞的井口和深不见底的矿井,我感觉晕头转向,干脆闭上眼睛,任由矿车“哐当哐当”一路响着驶入地壳深处,停住了,我才睁开眼睛。下车干活了,我那瘦弱的身体经还不起折腾,一天下来累得我腰酸腿疼,夜间下地解手回来都上不去炕,趴在炕边痛哭流涕的说,干脆不干了,还回去念书!是分队长吕文忠的关心、鼓励和照顾,让我留了下来,还有那掘进工独享的班中饭——香喷喷的大馒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井下,分队长是最大的官,而在我眼中他就是神,神勇的他曾救过我两次命。我感谢分队长,也想当分队长,去挽救更多人的命。我成功了,成功的背后是太多的辛苦和汗水。我埋头苦干,刻苦钻研,熟练驾驭采掘工具——凿岩机,成为凿岩能手;还用高中所学知识改进了打眼的角度,提高了工作效率。为此,1979年年终我被评为“青年突击手”,当分队长也就不意外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煤黑子”们的领头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对于“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的俗语,我在分队长岗位上领悟了它的真谛。一个分队20多人,分队长除了指挥生产,还必须对他们的安全负责。因为井下作业环境险恶,磕磕碰碰家常便饭,就连被称为煤矿“四大杀手”的瓦斯爆炸、透水、冒顶和跑车的重大事故都时有发生。所以,分队长责任重大,不仅要有很强的责任心,还要超凡的安全意识和预判风险的能力,否则后果不可想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永远记得1980年元旦,发生在四井的重大冒顶事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我带领一分队13名队员在6片打车场子,由于四井地质地貌是质地松软的半页岩,而停车场横截面积又很宽,随时都有塌方冒顶的危险。于是我提前做好应急预案,除了叮嘱队员们要提高警惕以外,我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黑洞洞的巷道顶端。果然不出我所料,快中午时分冒顶事故果然发生了。当时我大喊一声“快跑!”刚跑出不远,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好像天塌了一样,回头看,啥都看不见,跑到安全处一清点人数发现,13个阶级兄弟一个不少,为此,我受到表彰,可是我一点都不高兴,感到很害怕,即便是现在一想起那惊心动魄的时刻,仍心有余悸。但,不后悔,愿那样的危险别再发生的同时,假如再发生,我依然会挺身而出,带领我的队员们摆脱危险,走出困境。然而,命运没给我机会。正当我雄心勃勃,摩拳擦掌,想在岗位上大干一场的时候,我接到了矿山劳动工资科发来的调转命令,调我回矿山总部另行分配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年我22岁,英姿勃发,风华正茂!</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纸调令,圆了我的老师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月莺飞,五月花红。1981年的5月21号,我的心像鲜花儿一样,怒放;当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我手执调令,迎着朝阳,向和尚沟煤矿中学走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小时前离开掘进队时,书记挽留的话语在耳边还没走远:“当老师啥出息?跟我走吧!我马上调任五井书记,给你个队长当当!”对于书记的好意,我婉言谢绝了!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去。因为我的心不属于那里,而是讲台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来到学校,刚开始教小学体育课,后来,教六年级语文课的女教师休产假了,学校安排我教语文课兼班主任。我高兴之余,也感到力不从心,于是我认真备课,不耻下问,仔细研究教学内容,唯恐出错,可还是出错了,虽说人无完人,孰能无过,可作为传道受业解惑的师者,犯错就是误人子弟,犯错就是犯罪,我深知其中的厉害,可当时我真的是很无奈。想想看,整个小学初中全在“文革”中度过的我,虽然考上了高中,但没毕业就上班了,又在井下摸爬滚打两年多,如今那点知识已所剩无几,即便再努力,也会留下遗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八十年代的中国教育事业蓬勃发展,大学毕业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我非常担心,担心哪一天被淘汰出局。然而,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冥冥之中那墨香滚滚的大学校园正向我招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春风捎来的消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杨校长从矿里开会回来了,召集全体老师开会,会上传达了矿党委会的决定,决定送赵景信、王东启两位老师到朝阳师范专科学校进修学习。此言一出,惊艳四座,人们纷纷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唯独没有人反对,因为那是党的决定,是春风捎来的消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散会后,我用力拧了下大腿,感觉很疼,相信是真事,不是梦。我高兴的连蹦带跳的往回走。可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因为校长说必须经过考试,按考试成绩录取。放学后校长把《考试复习提纲》递给我手上说“从现在起就抓紧复习吧!相信你可以的,有能力!”我的确有能力,也真可以。因为我考上了,事实证明了我的能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2年8月23日,我终生难忘的日子,那天早晨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我和王东启老师坐上了开往朝阳的长途客车。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携手并肩走进朝阳师范专科学校的大门,王老师学物理,我学政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年后,我二人大学毕业,又携手并肩走出朝阳师专大门,带着满腔热血返回煤矿中学的课堂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我25岁,王老师24岁,我们英姿勃发,羽扇纶巾,然,谈笑间灰飞烟没了。王东启老师早在15年前就因病去世了,而我也已年近古稀。感叹,既然岁月静好,又何所催人老,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值此回忆和尚沟煤矿之际,也深切缅怀王东启老师。想我二人在三年的大学校园里,朝夕相处,互相帮助,一个饭桌吃饭,一个宿舍就寝,结下了深厚友谊。此时,不禁让我想起苏轼的一首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讲台上的青春,粉红色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初中生大都重视语数英等大学科,而忽视其它学科,尤其不愿意上政治课,因为政治课单调无趣,枯燥乏味。而我恰恰是教政治的老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5年秋季开学,从师专毕业、长了本事的我回到学校,教初三政治和历史,开始在讲台上施展我的才艺和演唱青春之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初升高考试,共考七科,政治是其中之一,所以,要想不影响总分就必须提高单科成绩,而提高单科成绩关键要提高学生对政治课的学习兴趣,不能再死记硬背。于是我开始尝试新的教学模式。半学期过后,果然收到不一样的效果。学生对政治课兴趣提高了,学习成绩随之提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经过全体初三任课老师共同努力,</p><p class="ql-block">1986年初升高考试时,我校考生孙冠忠、赵利军俩同学双双考上市重点高中,学校实现了零的突破,结束了和尚沟煤矿中学考不上重点高中的历史。且各科成绩均名列前茅,而由我执教的政治考试成绩更是排在首位,为学校争得了荣誉的同时,我个人也收获满满,还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重视。就在中考结束后不久,市教研室政治教研员陈枫老师来到学校,与我一起探讨政治课教法改革。一周后,北票市中学政治课教学方法改革观摩会在我校举行,全市30多所初中的政治老师齐聚和尚沟煤矿中学,会上,由我主讲的政治课被评为市级优秀课,新的教学方法被命名为——读、议、讲、练四字教法,在全市推广应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带着那份骄傲,1989年夏天,我代表北票市出席辽宁省在丹东召开的中学思想政治课教学经验交流会,在会上我以《读议讲练在政治课教学中的作用》为题发言,收获阵阵掌声。我的职业人生也达到巅峰时期!</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拾趣校园时光,回看教室花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小学生眼里,老师很神奇,所以听话,老师说啥就是啥;随着年龄增长和知识的积累,初中阶段就胆子大了,面对老师的批评教育不服气,有时还会顶嘴,老师需以博爱之心关注每位学生,尤其是班主任要做到从学习到日常生活的点滴做起,通过交流而建立信任,做学生的良师益友和崇敬的人,我做到了,做学生的良师益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教书20年,有一半时间当班主任。与学门生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像一朵朵美丽的花絮在我的脑海,摇曳生姿,永远不会忘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实例一】1988年冬,一天课堂上,取暖的铁炉子突然倒了,炉筒炉具散落一地,我一边疏散学生到室外,一边和几个男生一起重新安装。安装完毕,有个男生看着我哈哈大笑,笑着说“看老师大花脸哈哈!”我突然出手,捧起他的脸,结果我师生二人一对大花脸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实例二】学生孙永利的父亲去世后,母亲不让他上学了。当我得知他想继续读书的意愿后,当即决定免除他书费、学杂费等费用。其实谁知道,都是我自己掏腰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虽然当时我挣钱不多,但,帮助学生的感觉很好!好想回到课堂上,捧着学生的脸,微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能是我的善良感动了上帝,要么是我这个班主任不一样的管理方式,激发了学生学习兴趣;也可能是学生的勤奋努力和才智过人,从我班级走出的青年才俊,层出不穷——</p><p class="ql-block">胡庆云,代晓杰,朱忠鹤、李静、王昊等同学都是90年代从和尚沟煤矿中学,从我管理的班级走出去的大学生,都是值得和尚沟人骄傲的精英翘楚;如今分别在全国各地,在不同行业不同岗位上,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发挥着聪明才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虽然远离家乡,但,初心不变,与家乡人保持着密切联系,这部《辽宁朝阳北票和尚沟煤矿简史》就是在《辽宁日报》工作的朱忠鹤同学组织发起并整理编辑的,又邀请我和其他几位老人参与其中,写文充实《简史》的内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一切不合拍的东西终将被淘汰。就像和尚沟煤矿一样,在走过青涩的少年,粉红的青春时代,随着20世纪落下帷幕,煤矿也到了垂暮之年,在苦苦支撑了两年后,终于破产。2002年的某一天,它像一个巨人轰然倒下,随之而来的是矿井停产,商店医院关门停业,煤矿中学作为企业办学产物,最后也在那一抹夕阳中,消隐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操场和几处矮屋,在风雨中守望,等着,等着孩子回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的人笑着来了,又哭着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的人款款而来,却怏怏而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18年秋天我来了,来看煤矿,忆当年,当年乌金滚滚涌出,如今却空无一人。深邃的矿井口张开,露出黑暗的面容,曾经热闹的新商店门前小广场,如今只剩下漫天的灰尘。生产达百万吨的辉煌,已成历史的记忆。而昔日的煤矿中学如今已是办理搬迁的场所,当我走进那间办公室办理搬迁手续时,猛然发现那是当年我上课的课堂,学生的欢歌笑语仿佛在我的耳边响起,真可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去年今日此门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面桃花相映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面不知何处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桃花依旧笑春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些煤矿子弟,如今也成了城市的居民。世事无常,转眼之间,矿山成了人们的回忆!唯有那井下工人保健馒头,没变味,依然那么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带着馒头的香味儿,带着学生们的声音儿,轻轻的走了,擦干眼泪,转身离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谢谢我的学生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师!谢谢《简史》作者朱忠鹤同学,给我写文的机会,又回一次矿山,又忆一回当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谢谢和尚沟煤矿为我提供上大学的机会,圆了我的大学梦,才让当老师的梦,成真。还给我一个家和工作岗位,如今退休在家,颐养天年,过着安逸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希望大家告诉你们的子孙,在中国辽西曾有一个繁华的地方——叫北票和尚沟煤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