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昵称;云顶隐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作者;袁 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美篇号;512054081</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知 青 笔 记</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一一难忘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十八 招 蜂</p><p class="ql-block"> 春节过去,回到乡下,年复一年的农活又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和煦的春风催生着山上山下的树长出翠绿的嫩芽,田野里成片的油菜花和点缀在山间的桃花,李花和梨花散发出诱人的芳香,远处黛色的山脉在蓝天白云下显得格外青秀,几只老鹰在其间悠闲自在地翱翔,好一个诗的远方。</p><p class="ql-block"> 我在鸟语花香中甜憩。</p><p class="ql-block"> 我突然发现,不远的山垭处有一个头戴草帽身穿白色捆衫的农民手里拿着一支不长的竹杆,竹杆下面用绳索套住一个形似斗篱状的竹编物体摇晃走动,似乎在探寻着什么,这个人总爱在开满油菜花和其它花卉的旁边游弋,有时候还把一只木箱从腰间上拿下来放在树上或崖上的背风向阳处,然后捆绑后放好,再仔细地观察后才肯离去。</p><p class="ql-block"> 我好奇的问車水的同伴文宗蛟,这几天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在田间和山垭口做啥子哟?文宗蛟曰:“那是有技能和办法的人,他们在借春季蜜蜂分群的大好时机“招蜂”……招到了蜂那可发财了,既可自家养蜂产蜜,又可以卖钱,相当于一个壮劳力干几个月的工分了,假如一个春季能招几巢蜂,你想,那是不是发财了。</p><p class="ql-block"> “招蜂”的故事吸引着我,平时不太注意院内文宗甫家屋檐下土墙壁上挂的一箱蜂引起了我浓烈的兴趣。</p><p class="ql-block"> 真凑巧,几天后,我发现文家蜂巢几个供蜜蜂进出的小孔出现了异常,平时蜜蜂采蜜井然有序的进出小孔开始出现纹乱,蜂巢口周边不时地有好些不采蜜的蜂在巢穴口旁边徘徊,似乎显得焦躁不安,偶尓还会攻击离蜂巢不远处从鸽笼中飞出的鸽子和离蜂巢较近的家禽家畜。种种迹象表明,该巢蜜蜂快分群了。</p><p class="ql-block"> 文家几兄弟忙乎着准备蜜蜂分群时应急的水,床单以及绑上布条和柏丫的长竹杆等,以备应急之需。</p><p class="ql-block"> 那是70年清明节前后的一个中午,我从山上收工回家,当走到院子当口,发现院子的前房后屋以及百宝梁半山上斜坡站了好多人,他们手里端着竹杆,提着水桶、脸盆,拿着舀水的瓜飘和床单,头裹白布或毛巾,刹有陣仗的凝视着屋檐下的蜂箱。</p><p class="ql-block"> 蜂箱外一团密集的蜂群急促地簇拥在一起,嗡嗡作响,有好些散蜂围绕着蜂团打转,空中的散蜂漫天飞舞,无序乱飞。</p><p class="ql-block">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蜂箱外密集的褐色蜂团腾空而起,群蜂簇拥着蜂王进入院坝中央升向空中,无数散蜂弥漫在院坝上空试图护送峰团往西边空旷地带转移。</p><p class="ql-block"> 说时迟,那时快,人们用竹杆和水往蜜蜂去往的路上挥舞和撒水,以阻止蜂群还在不太高的高度上西进,这一招还真有效,以蜂王为中心的蜂团掉转方向越过院坝屋脊向东方百宝梁方向移去,正好遇到坡上的人们居高临下的阻击;水不停地撒向蜂群以打湿蜜蜂扇动的翅膀使其不易飞行,长长的竹杆不停的飞舞以阻挡蜂群前进的方向。</p><p class="ql-block"> 簇拥蜂王的蜂团终于在人们的阻拦下降落在滿是坟莹的一个坎下,这时候,只见文宗甫拿着一条白色床单迅速地往集聚的蜂团掩去,将蜂团盖住且伸出手将床单收拢,其余几个兄弟也拿着家什快速跟进。正当我庆幸他们大功告成时,激怒的散蜂群开始疯狂地在人们的上空俯冲毫无差别地攻击人畜,不时听见人们地哎哟声……忽然,只见文宗甫头上的毛巾已不知去向,数不清的蜜蜂叮在了他的头上、脸上、手臂上乃至整个身上,人的本能使他不得不予以抵挡和自卫,不自觉地松开双手导致盖住蜂团的白床单从土坎上掉落,簇拥蜂王的蜂群便趁势腾空而起迅速升高向南飞去。</p><p class="ql-block"> 人们紧紧地追赶着蜂群,他们知道,蜂群是越不过石垭子的,但愿能在某个地方降落后停下,以便重新俘获它们。</p><p class="ql-block"> 蜂群越飞越远,以离地二至三丈的高度飞过田地,越过池塘,蜂群后面还有好些散蜂不停地在人们的上空盘旋嗡嗡作响,阻击着追赶的人们。</p><p class="ql-block"> 我的颈部和手臂也被蜜蜂蛰了几下,我把频死的的蜜蜂从手上抹掉,把露出皮肤表面的半截蜂刺扯出,再用口水草草地涂抹了几下患处,强忍着疼痛继续往蜂群的方向望去。</p><p class="ql-block"> 蜂群以不规则的椭圆形体状飞去,其中心密度越大颜色越深,在阳光下呈现出褐色的光芒,显得十分美丽和壮观。</p><p class="ql-block"> 一会儿,蜂群在几百米远石垭子半山腰王家大院外围一片竹林旁的一座新修的房前降落,径直往窗户和大门里面涌去。</p><p class="ql-block"> 来到房前,只见土墙青瓦,柏木做的双扇大门敞开着正对堂屋,几扇不大的窗户是卧室和厨房采光用的,倒还显得小巧雅致。</p><p class="ql-block"> 我用上衣服包裹好头部,护理好手臂等皮肤容易暴露的地方,然后走进大门朝里面望去,只见南边的墙上有一个蜂箱,蜂箱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蜜蜂,正慌乱的挨个往蜂箱内爬去,房外屋内的蜜蜂也慢慢地收缩聚集在蜂箱周围,还有好多兵蜂在空中乱飞,伺机攻击它们认为的敌人。</p><p class="ql-block"> 退出房门,听见文家几兄弟在和房主人唐某某在议论着什么。只听见唐某某大声地说:“没有商量的余地,按规矩飞行的蜜蜂鸽子等,到谁家里就是谁家的,要是蜜蜂落到山坡上或其它地方我可以不和你们争,但飞到我家里就是我的了,难道你还要进我家里拿去不成......”</p><p class="ql-block"> 文家几兄弟也觉得“理亏”,只好莘莘的退出院坝打道回府了。</p><p class="ql-block"> 回到文家院子,眼前一遍零乱,遍地的蜜蜂尸体躺在泥泞的地下,有的还在垂死挣扎。雯乱的松柏丫枝和破布块混合着鸡鸭粪撒滿一地。</p><p class="ql-block"> 我看见文宗甫裸露的皮肤已布滿蜜蜂蜇后的创伤,尤其是头部和面庞肿胀得象馒头一样,红得吓人;长满肌肉的双臂已经变形,到处都是青红色的包块。其他的人,包括我和文宗甫的两个小女儿也轻重不同的受了伤。</p><p class="ql-block"> 看见丈夫和两个女儿的样子,其妻陈玉书放声大哭起来,随即回屋挤出一小碗人奶和拿着一团棉花走出门来大声地说道:“娃儿她爸和你们几个人快来搽奶,人奶是可以散瘀消肿去毒的”。说完用一大坨棉花蘸着人奶往其丈夫头上,脸上和身体上抹去。文宗甫一脸痛苦的表情,他黙默地躺在竹编的椅子上,没有呼喊,没有呻吟,只有农村中年男子遇到痛苦时所表现出来的刚毅。我不好意思搽农村年轻妇人的人奶,回家洗完脸后继续用口水搽抹浮肿的伤口。</p><p class="ql-block"> 晚上,我居住的文家院子出奇的静,连熟悉的竹林涛声也没有了。昏暗的桅灯下,我发现我红肿的地方发青,皮肤神经已经麻木。</p><p class="ql-block"> 我思索和回忆着这几天经历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唐某某,家住唐家大院,单身,约30岁,蜜蜂分群的前几天,我看见过他到过文家院子的后山观察着什么,也碰到过他在我家自留地旁边的几块盛开油菜花的地面遛达,还看见他在太阳天里不戴草帽而把草帽揣在手上摇晃……再联想起中午蜂群涌入他新家时墙角和蜂箱上贴着的湿漉漉的二黄纸,我茅塞顿开,那二黄纸上湿漉漉的东西就是红糖水呀!是用以引诱蜜蜂的,再联系到他和文家几兄弟理论时趾高气扬的样子,看来此“案件”非他莫属了。</p><p class="ql-block"> 我联想到此时此刻文宗甫那满是伤痕的创伤和被蜜蜂蛰肿的脸庞,联想着他眯缝着眼睛躺在床上同疼痛和麻木做斗争的可怜景象......</p><p class="ql-block"> 回忆起去年秋天晚上文宗甫在桅灯下面用烟雾驱赶蜜蜂,教我养蜂取蜜的知识然后取出蜂蜜和蜂蜡笑咪咪地用碗送给我品尝的情景......</p><p class="ql-block"> 唉!愿他早日康复,愿好人一生平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