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省秋行——恩和（1）

鸳江客

鸳江客（51755781）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额尔古纳市下辖的俄罗斯族民族乡。行政区域面积2089.11平方千米，恩和俄罗斯族民族乡户籍人口有2631人，虽然是个小乡，但由于地理位置和地理环境的特殊性成了热门的旅游景地。作为俄罗斯族的风情小镇，人文自然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而我是来寻秋的，所以在我眼里，秋才是恩和的最宝贵之源。我喜欢恩和秋，他有大片大片的燕麦田，他在草原和山地间游走，他在丘陵和山昹中起伏，他在白桦和万物中穿梭，他在小溪和牛马中轮回……你可以兴致勃勃的寻秋，秋会浓烈冲击你的眼睛；你可以漫不经心的寻求，混杂着牛马味道的秋会飘入你的口鼻；你可以登高望远行秋，秋会唤醒你的欢笑；你可以独自漫步田间行秋，秋会撩拨你最美好的记忆……这就是恩和，你拿起画笔，他会给你色彩；你抬起脚步，他会给你空间；你呼吸空气，他会给你味道；你哼起小曲，他会给你旋律；你敞开心胸，他会给你灵感……于是秋变成了一种颜色，变成一个音符，变成一段回忆,变成一个追思……这就是恩和！ 黄昏的土路混杂着牛马脚印和车轱辘，延伸向远方。收割完的麦穗，整齐的码放在起伏的田间，夕阳探头探脑地窥探着白桦丛，惊飞的小鸟烦躁地鸣叫着飞向天空。 麦田延伸至目所能及的山脚，山变小了，麦田变宽了，世界仿佛就是铺满麦桔的田园，草香和金黄色充斥着人的眼鼻。 夕阳透过右侧的山缝撒在近处的麦田里。麦田已经颗粒归仓，麦桔头在我脚下清脆地爆裂，桔杆静静地平躺在我的两侧，我看不见秋的果实，却感受到秋的喜悦。 夕阳又撕裂了一片云彩，柔和的金色阳光，洒向近处的麦田和远处的山脊，并轻柔地摩挲着我的身体…… 我深深的呼吸着带有一点甘甜的青草的味道，我不知道麦桔的味道，原来跟青草的味道相似，是一种可以清神醒脑的香味…… 一道残阳从我的眼前掠过，有点刺眼的余光惊醒我沉睡的思维，脉动的金黄刺痛我愚钝的眼光，游离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 阳光投到了左边的小山岗，白桦林的秋叶，在晚风中翻动着金黄和橘黄的叶浪，抵御着有点刺眼的夕阳。早上五点半的恩和，潮湿的空气明显带着寒意，或许是为了驱逐塞冷，朝霞早早的烧红了天边。 被山体和云层撕裂的阳光被分成了四瓣，一瓣耀黄了麦田，一瓣照亮了秋草，一瓣点燃了桦林，一瓣涂抹了山顶……秋被残阳做成了一幅画卷。 随着光线的漂移，麦桔由金黄色变成了淡黄色，白桦林由嫩黄色变成了金黄色，眼睛由躁动变成了柔和，思绪由翻腾变成了空蒙…… 阳光挣扎的从云层和山体后射出，可怜兮兮地投射在左侧的田垅，我的心有点微微的刺痛…… 终于周边的阳光消失了，像是被山体遮住了残阳，远天的云也变得有点默暗，高天的白云还没被染红，散发着诡异的白光。 山头的白桦林拼命的吸收着夕阳的余光，阳光仿佛疲惫的斗士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已经无力换取白桦的希望，金黄变成了暗黄。 远离夕阳的东方，山头还在夕阳的余晖中吟唱，彩云孤独的悬浮在草甸的上方，俯瞰着开始暮暗的大地。 近处的秋草得意地摇晃的晚风，向我单薄的衣衫发难，秋不再是眼前的景象，而是发自身体的凄凉。 夕阳下的恩和平原，是一块富饶的丘陵地带，远处还沐浴着夕阳的山头，犹如俯瞰大地的将军，调着五颜六色的秋色拼盘…… 哈达河在恩和这边土地上蜿蜒流淌，把草原分割成不规则的两块，孕育着肥沃的草地和牛羊。 坐看晚霞开始烧红的天边，心中暗暗期待某种奇迹的出现。蒸腾的红霞在蒸腾着云彩，也在蒸腾我的心绪。 红霞慢慢侵蚀远方的云彩，乌云也在顽强地抵御着红霞的侵蚀。不知为何，我既不希望红霞能够吞没黑云，也不希望黑云能够战胜红霞，我是个旁观者，也是一个不偏心的裁判…… 变幻的黑云和变幻的红霞在不停的争斗，终于他们僵持在晚风的寒意中，坐看风云变幻，秋风中的人有点凄楚。 山的另一面彩云继续分化，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分拆组合着云块。橙色的天空仿如一块的画布，任由风在作画。 终于在画布由橙色变成红色的时候，恩和的北天上演了一出虎鼠斗，这是秋的另一种形式吗？我心甚慰。 毫无征兆地麦田里扬起了烟火，我以为失火了，正待呼救，一个拿着火把的村民向我走来，他是纵火者。 那是村民在烧麦桔，我好奇的问他为何不留着做饲料？他说麦桔的草木灰比饲料更重要，看来经济的风暴并没有烧糊农牧民的头脑。 看似无序的火苗在残霞中慢慢的铺开，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焦灼，我像一个调皮的小孩，恶作剧的陶醉在一种兴奋中。 火团变成了若干条火线，在我的眼前延伸。天空仿佛被火线灼红了脸，泛出淡淡的嫣红…… 操着火把的村民，用特殊的线条在麦田里游走，我知道他不是艺术家，却在我眼里做出了特殊的图画。 近处的大火和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堆，把远天烤成了橙色，闲云委屈地挂在天空，被烟熏得乌黑。 终于火连成了一片，那种由点点火堆构成的画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秋风吹得火苗上蹿下跳，烤红的眼睛也捂热了人心，恩和的秋夜，道是无情却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