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辛弃疾

莫然

<p class="ql-block"> ——从军中飞虎到词中骄龙</p><p class="ql-block"> 2020年5月16日,辛弃疾汉白玉雕像座落东流镇菊江之畔,为千年古镇又添一彩。辛弃疾正从历史深处向人们走来:高大威武,手握长剑,书卷在手,目视远方,浩气如虹。</p><p class="ql-block"> 辛弃疾的一生正如他的长短句一样,跌宕起伏,蹉跎三叹。</p><p class="ql-block"> 辛弃疾,1140年,生于金国(北方已沦陷)。他的祖父辛赞在靖康之变、宋室南渡后“累于族众”,无法南下,遂仕于金国。尽管如此,辛赞却一直希望有机会能够拿起武器同金人决一死战。可谓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常常带着辛弃疾“登高望远,指画山河”。在少年辛弃疾心中播下了抗金报国、收复中原的火种。</p><p class="ql-block"> 南宋政论家陈亮评辛弃疾:眼光有梭,足以照映一世之豪;背胛有负,足以荷载四国之重。少年辛弃疾虎胆熊骨,扛义旗,斩义端(义端:人名,义军中投机变反分子)。率五十余人冲入五万人敌军营中,擒拿叛头张安国如囊中取物,毫发无损。被人称为军中飞虎。</p><p class="ql-block"> 辛弃疾在北方起义军中的表现,威震四方。1162年,辛弃疾受义军所派南下,从此回归南宋,开启了他在南宋的仕宦之旅。</p><p class="ql-block"> 辛弃疾凭着一腔热血,凭着对大宋的赤胆忠心,条陈《美芹十论》、《九议》,希望能收复失地、雪靖康之耻。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南宋朝庭主战派和主和派争斗异常,宋孝宗首鼠两端,在战和之间摇摆,即使战(也不用辛弃疾)也是胆怯而战,常战常败。在和战两派争斗中,辛弃疾被遣派到江西、湖北、湖南等地担任转运使、安抚使之类地方官职,负责治理荒政,整顿治安。一位将军被迫远离疆场,不能杀敌报国,无异于猛虎圈于笼中,岂不悲哉?辛弃疾曾感叹:“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这“无数山”既是指丢失的大片中原土地,又何尝不是主和派阻挡辛弃疾抗敌报国的“重重大山”呢?朝庭对辛弃疾“归正人”的身份始终顾忌,一直不让他掌领军务。可敬的是,辛弃疾用他的一生证明了“归正人”是“正人”,赤胆忠心,日月可鉴!</p><p class="ql-block"> 由此可见,25岁之前的辛弃疾是纵横快意、踌躇满志的,不怕天高,不惧鬼魅!不会有“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的感伤,也不会有“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的惆怅。</p><p class="ql-block"> 辛弃疾两度到东流,心境天壤之别。1162年,青年辛弃疾,气吞万里如虎,义搏云天。此时到东流,意气奋发,纵情万里。1178年,时隔16年,辛弃疾人到中年,再度到东流,故地寻旧,已是物是人非。他万分失落,提笔写下《念奴娇东流村壁书》,流露出英雄情殇。</p><p class="ql-block"> 然而,当我们再次反复咏读《念奴娇东流村壁书》时,发现作者更有深意。辛弃疾是大情大爱之人,不可能仅拘囿于一般的儿女情长。他是借此为题,春秋暗渡,抒发家国情怀。</p><p class="ql-block"> “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这何尝不是作者感叹,大好青春时光被废,英雄无用武之地。“刬地东风欺客梦”,一个“欺”字表达了多少无奈之情之痛。“一枕云屏寒怯”,政治上明争暗斗多么可怕,令人寒怯。“楼空人去”,他心中的宏愿也同样落“空”,壮志难酬。一个“空”字道尽了无尽辛酸。</p><p class="ql-block"> “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旧梦难寻,佳人已去,这种凄婉之情如江水一样绵绵不绝,然而“新恨云山千叠”,这种“新恨”自然是“望中犹记,烽火扬卅路”,是抗金报国、收复失地难以实现之恨,是一种家国情怀。可他现在的处境,只是旱地行舟,理想难以实现,“镜里花难折”。</p><p class="ql-block"> 辛弃疾从军中飞虎到词中骄龙,被迫“弃戎从笔”,是他人生际遇所致,是那段历史风云的折射。正是由于他的壮烈情怀和现实的激烈碰撞,长达几十年郁愤以及半归隐式的冏境困扰,加上他文词上的造诣,才形成了他特有的豪放和婉约兼有的词风。辛弃疾与苏轼比肩,打造宋词双峰,为豪放派大家!与李清照并称“济南二安”,词曲婉约凄然。</p><p class="ql-block"> 长河皓月,星海泛沉。辛弃疾已经离我们远去,但他的至真至切爱国情怀不正是今天我们需要秉承和弘扬的吗?</p><p class="ql-block"> 江水悠悠千古恨,</p><p class="ql-block"> 云山叠叠几多愁?</p><p class="ql-block"> 抗金报国身相许,</p><p class="ql-block"> 一腔热血志难酬。</p><p class="ql-block"> 请让我们记住:曾经,有一位英雄来过东流,“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曾经,有一位词人来过东流,野棠花落,饮恨菊江,题书“东流村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00523莫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