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说起成都,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安逸“ ”巴适”。但我第一次去,却被困在了那里,焦虑不安,心急如焚。</p><p class="ql-block"> 那是2003年4月,参加了中国政法大学在成都举办的法制培训班。学习结束时,举办方通知:因SARS原因,交通受控,大家暂时走不了,请及时与家人及单位取得联系,什么时候能走,请听通知。初听SARS,不知是何方神圣,连飞机、火车都被它“杀死” 。一打听,才得知是“非典”,一种感染性病毒,且传播的速度之快,范围之广,令人不寒而栗。</p><p class="ql-block"> 听说首例感染者是广东佛山,便向广州的朋友打听:佛山于2002年11月发现首例,2003年1月底疫情在广州集中爆发,3月份达到高峰,随后蔓延至其他省份,发病人数5000多例,死亡也己几百例。为防止病情扩散,国家对交通实行了管控,部分地区的人口流动也按下了暂停键。</p> <p class="ql-block"> 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把我们震懵了,会场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非典原因,交通受控”几个字像钉子一样扎进我们的心里。随即耳边立刻就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前排戴眼镜的律师猛地站起来,“什么鸟病,这么厉害?”保温杯重重砸在会议桌面,茶水溅在我的笔记本上。</p><p class="ql-block"> 前三天,我每隔几小时就要给机场和车站打电话询问,得到的永远是机械的回答,“请等待进一步通知。”第四天我做恶梦了,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蜜蜂,拼命撞击却找不到出口,惊醒时发现枕巾被汗浸湿。</p><p class="ql-block"> 第五天,酒店开始供应一次性筷子,服务员戴着口罩来送餐,无形中更增加了我们的恐慌和焦虑。我坐在窗边,茫然地看着楼下安静的街道,无聊至极,到楼下小卖部买了一包烟,店主指着前面药店排长队的队伍说,看见没?板蓝根都卖到80了。</p> <p class="ql-block"> 我仍不死心的继续给航空公司、火车站打电话,手机烫的握不住,得到的回音仍然是语音提示:“航班取消”,“请听通知”。我站在窗前,突然羡慕起窗外树上的麻雀,它们停在空调外机上自由蹦跳的模样,像在嘲笑我的无奈。</p><p class="ql-block"> 第六天中午,市法制办的小杨突然撞开房门,欣喜若狂地说:好消息,酒店陆续解除管控,火车北站有票卖了!</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终于坐上通往火车站的大巴时,全车人默契的保持着距离,车窗外的成都正在解封,路边烧烤摊升起了第一缕炊烟。此时,一种离别的伤感袭上心头,突然很想好好看看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原来,自由的味道是麻辣烫里花椒的辛香,是人民公园竹叶青的醇苦,是春熙路霓虹灯下行人如织的喧哗。</p><p class="ql-block"> 我回来了!如释重负地归家了,虽被困成都几天,但仍对那座城市慢生活的烟火味记忆犹新一一巴适,安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