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川北之金牛道

邹开权

　　金牛道，又称石牛道，是古代连接中国中原地区与四川盆地（古称"巴蜀"）的一条至关重要的古代官道和军事要道。始建于战国时代，历代沿用至今。它是古蜀道的核心组成部分，以其悠久的历史和传奇的起源故事而闻名。金牛道走向是从陕西汉中（古称"南郑"）出发，穿越秦岭、大巴山，进入四川成都平原。金牛道具体路线及途经地是：从陕西汉中起，南下入川从汉中向西经勉县，而后转向西南；穿越险峻的金牛峡（或称五丁峡），经过五丁关（纪念开路的五丁力士），进入宁强地界。进入川陕交界地，经宁强后，到达七盘关（或说是西秦第一关"五盘岭")，此处是传统意义上的川陕分界点。进入四川，过七盘关后进入四川广元境内。途经重镇：经朝天驿、飞仙关、千佛崖，抵达广元（古称"利州")。继续南下，从广元沿嘉陵江河谷向南，经昭化（葭萌关），剑阁天险剑门关（这是金牛道上最著名的关隘）。过剑门后经梓潼、绵阳（涪城），最终抵达成都。川陕公路（108国道）汉中至广元段，以及宝成铁路部分路段，基本上就是沿着古金牛道的路线修建的。

我们这次春游川北的几个主要的打卡点，如剑门关、翠云廊、昭化古城、千佛崖等均在金牛道上。剑门关、翠云廊在上篇里已写过，故本篇重点写当日游览的昭化古城和千佛崖。

　　25年4月24日儿友们游昭化古城、广元千佛崖、阆中古城。本篇写位于金牛道上的昭化城和千佛崖。上午八点半，我们驻车昭化古城西门停车场。

　　金牛道上的昭化古城位于四川、甘肃、陕西结合部广元市的昭化区，嘉陵江、白龙江、清江三江交汇处，幅员面积约1433.47平方公里，是成都、西安、兰州、重庆四大城市几何交汇中心。是迄今为止国内保存最为完好的唯一一座三国古城。

昭化历史文化厚重。古称葭萌，取"昭示帝德、化育人心"之意而得名，至今已有4000多年的历史和2300余年的连续建县史，城内有葭萌关。昭化素有"巴蜀第一县、蜀国第二都"之称，是中国蜀道文化的集中展现地，三国文化、红色文化的核心走廊。

昭化文旅资源富集。境内有世界"双遗产"预备目录的蜀道核心区，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射箭提阳戏，柏林湖国家湿地公园，有3个国家 4A级旅游景区、4个国家 3A 级旅游景区。年均气温17度C，森林覆盖率56%，全年空气质量优良天数保持在350天以上。是中国青山绿水生态宜居典范区、国家优秀旅游城市、国家卫生城市、国家园林城市、平安中国建设示范县、美丽中国十佳旅游县（区）、四川乡村旅游强县，有温泉之乡的美誉。

昭化文旅业态丰富。有360度全景星空民宿、川东北地区最大室外旱雪场、夏日清凉多彩水世界、大蜀道山地马拉松、卡尔巨石天然温泉、卡尔·温泉社区、冰雪世界海洋馆、常态化演出的大型沉浸式演出《葭萌春秋》等众多旅游业态。

“舌尖上的昭化”美食多多：昭化肥肠、昭化生态鱼、宫保鸡丁、九大碗、女皇蒸凉面等美食千姿百态， 能产生强烈食欲感；豆腐干、糍粑路边小吃，可以边走边吃，乐趣无穷；太守麻花，核桃饼是当地的名特产。

临清门

临清门为入城西门，又曰“葭萌关"”完建于明代。“临清”是告诫临任官员要"两袖清风，勤政为民" 之意。《三国演义》中描述张飞挑灯夜战马超之地就是葭萌关。

　　敬侯祠为三国蜀汉大将军费祎墓祠。始建已无史料可考，但明代规模宏大至盛，有神道、牌坊、碑亭、祠堂、草堂等建筑，后毁于文革，仅存墓冢，公元2008年原样修复。

　　这是长征时红军在这里住过的“张家大院”，现立为红色革命遗址。

据说昭化古城里还有一个辜家大院，是古城内保存完好的明清四合院民居，因时间关系，我们没去参观。

　　麻柳刺绣，以主产地麻柳乡得名，是广泛流传于广元市朝天区麻柳、鱼洞、临溪、小安一带的民间刺绣，昭化也有。明、清时期，在蜀地十分盛行。它是山区先民们在长期自给自足的生活中用针线作笔、布麻为底创造的民间艺术。2008年公布为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我老家荣县长山镇，明清以前叫“麻柳场”，过去麻柳树也很多。

　　9：20分许游览到“龙门书院”，发现这里挂有“昭化汉城博物馆”招牌，于是和另两位感兴趣的朋友进去参观。下面几张是昭化的出土文物图片。

东汉西王母七星灯

七星：七曜，即日、月、金、木、水、火、土、七大星体。日、月謂之阴阳，乾坤，金、木、水、火、土五行星道学称为"五行"，相生相克，演变转化。又喻：北斗七星之说。人死入阴，为夜。死而未死，七星高照，生命光耀如初。西王母，道家信奉之一，居西部昆仑，化龙虎为座，訓九尾狐，三足鸟（青鸟飞禽）为侍。前依朱雀，后背玄武（走兽）。法力极大，可引人升仙入界，使玉兔，蟾蜍，嫦娥炼長生不死之丹（药）。為消灾减难，吉祥，阴福的化身。《山海經》有载。

　　昭化大坪子墓葬群出土的东汉陶马、陶马车、牵马俑。

　　关于陶俑与丧葬文化，这里赘述几句。孔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在中国西周晚期，以陶俑取代人殉开始，古代丧葬文化便进入全新的"文明"形式。特别是汉代，儒学思想的推崇，道学精神的运用，哲学、天文学、计算学、医学等已达到厚重精深之程度。特别是书法、美术、雕塑艺术等以一种崭新的格调出現在社会生活中。大汉朝由乱到治，国庫丰盈，人民富裕。在这样一個大环境下便云生出大汉特有的“厚葬”礼仪。

　　东汉画像砖，砖上烧制的为龙凤对鸣图案。此砖由昭化东汉墓出土，为巴蜀凤砖珍稀之品。雄雌对出，载歌载舞，求欢娱乐。喻族群兴旺发达，吉祥和暢之像。汉代信奉羽化成仙之說，为飞升仙界，故创凤凰。凤是远古人类鸟图腾崇拜的“祥瑞”化身，“四灵”之一，与龙配合，称为“龙凤呈祥”，始为道学阴阳演化之精髓。

　　菱形纹墓拱砖。菱形、乳钉双头纹墓壁砖725件，均用糯米浆、白膏泥混合粘缝。拱为中心卷对缝法，墙砖为平叠式骑缝法，皆为汉代砖墓建造风格。

城中的牌坊——古城地标。

　　昭化的城隍庙。古时，凡有城池者，必建城隍庙，管领阴间亡魂。昭化城隍庙始建于唐代，曾于康熙、乾隆、嘉庆、道光年间多次重建，后毁于"文革"，公元2008年原址复建。

这个叫“葭萌驿”的旅店，名字和

大门都还显得有点古色古香的。

葭萌亭前闪一张。

太守街位于昭化古城景区中心，因晋代曾设晋寿郡置太守而得名。太守街特色街区是集大蜀道文化、三国文化、川东北市井民俗文化于一体的文化旅游综合体验街区。有葭萌牌坊、瞻凤门等特色景点，是一条展示昭化历史文化底蕴的特色街区。

　　上午十时许，老友们在街中“葭萌亭”下留影一张，然后奔赴下一站——广元千佛崖。

　　上午十一点半车队到达广元市区。

广元市古称利州，是中国四川省下辖的一个地级市，位于四川省北部山区，嘉陵江上游，地处川、陕、甘三省结合部，地处秦巴山南麓，控扼入川的主要道路金牛道上，素有“川北门户”、“巴蜀咽喉”之称。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它是一座拥有深厚历史底蕴和丰富旅游资源的城市。现广元市辖3个区（利州区、昭化区、朝天区）、4个县（苍溪县、旺苍县、剑阁县、青川县）。

广元的旅游资源丰富，著名景点有剑门关、皇泽寺、千佛崖、昭化古城、翠云廊、明月峡、唐家河自然保护区等。

广元有悠久的历史文化和优美的自然风光。历史与文化底蕴厚重，广元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的出生地，因此被誉为"女皇故里"。每年农历正月二十三会举办"女儿节"来纪念她。广元是三国时期的重镇，诸葛亮北伐的必经之地。广元还是古代蜀道（金牛道、米仓道等）的核心区域，拥有众多古栈道遗迹。唐家河自然护区，被誉为"世界本来的样子"，是观赏大熊猫、金丝猴、扭角羚等珍稀野生动物和原始森林风光的好去处。曾家山以喀斯特地貌和高山农业景观闻名，是避暑、滑雪和体验川北农家风情的好地方。

　　上午11点40左右，我们到了广元千佛崖摩崖石刻景区。

千佛崖坐落于四川省广元市利州区的嘉陵江东岸，它是金牛古蜀道上的重要文化遗迹。广元千佛崖开凿于北魏晚期，历经近1500年的雕琢，在唐代达到鼎盛，后直至清代仍有增补。原本造像规模极为宏大，据清代碑文记载曾达“一万七千有余”。不过在1935年国民政府凿崖修筑川陕公路时，对千佛崖石刻破坏极大，一半以上的造像被毁，现存的龛窟仍有1200余鑫，佛像7000余尊，1961年被国务院列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回顾历史，承平时期，金牛道上人来车往，商旅不绝。文献上称这里"城南纯带巴音，城北杂以秦语"、"俗多醇谨，不尚浮华"。这样的地理位置，使广元成为南北佛教文化交汇的前沿，千佛崖最早的北魏时期造像，就开凿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之下。千佛崖是佛教传播的重要见证。栈道窄窄，走过了多少文人墨客？佛龛层层，见证了人间几多悲欢离合？历史上的千佛崖比现在的规模要大许多，历经千年余的自然风化和人为破坏，现在的规模比古代要小得多，因此千佛崖的摩崖石刻就更显其珍贵。

为了保护遗产，福泽子孙， 千佛崖景区除了利用现代化的手段，向公众展示千佛崖上难以登临的洞窟之外，还重点复原了1935年遭受破坏前千佛崖的历史旧貌。

　　大云寺创建于北魏晚期，初名柏堂寺，武则天当皇帝后下令在全国各州置大云寺一区，因而改作大云寺。现存佛殿为清乾隆十九年（1754年）广元县令张赓谟捐资修建。

　　明代石雕罗汉窖藏遗址。 明代千佛崖建有罗汉寺，民国初年，寺庙建筑被毀。庙内石雕罗汉像在1935年修筑川陕公路时被集中掩埋。2010年4月，经考古发掘出土，现存二十余尊。

石栏桥

位于千佛崖南侧，宋代文献中就有关于此桥的记载，现存石桥建于清代。1935年修建川陕公路时填埋在路基下，2010年初考古发掘出土。

　　这是金牛道遗址。我们这次沿途走的几处景区，千佛崖的金牛道遗址保存较好。古蜀道是中国古代连接关中平原与四川盆地的一系列道路的总称，其中有：金牛道、米仓道、荔枝道、阴平道，因其穿越险峻的秦岭和大巴山而闻名。其中最有名的是金牛道。金牛道又名石牛道、五丁道、剑阁道等，取"石牛粪金，五丁开道"的传说，是穿越巴山沟通秦蜀之间的主要道路。从陕西汉中经四川广元、梓潼、绵阳、直到成都。成都金牛区的区名便直接来源于"石牛粪金"的传说，是这条古道终点的历史印记。金牛道约从三国时期就从千佛崖前经过，以后遂成通衢，历代皆循千佛崖以行。

　　108国道（特别是四川段）与古蜀道金牛道有多处重合或平行路段。金牛道是连接四川盆地与汉中、关中的重要古道，而108国道在现代交通中部分沿袭了其路线。我们这次旅行游览的几处景区都处于古金牛道沿途：由北向南，从广元朝天区千佛崖至昭化古城，再到剑门关、翠云廊。千佛崖的金牛道遗址保存最好。现在的108国道的也沿袭此段金牛道的走向。

金牛道名称的由来与中国古代历史传说《五丁开道》有关。它字面上的意思是"五位力士（丁）开辟道路"，但其深层含义远不止于此。这个传说最经典的版本与古蜀道（尤其是金牛道）的由来以及秦灭蜀的历史紧密相关。

故事大意如下：战国时期，秦惠文王想攻打富饶的蜀国，但苦于蜀地周围山势险峻，无路可通大军。于是秦王设下一计。他命人雕刻了五头巨大的石牛，每天在石牛屁股后面放一堆金子，然后派人告诉蜀王（开明十二世），说秦国有能排泄黄金的“金牛”愿意送给蜀王。贪财的蜀王信以为真，大喜过望，但愁如何把巨大的金牛运回来。蜀国当时有五位神力无比的力士（称为“五丁”)。蜀王便命令这五位力士带领民工，去秦国方向开山辟路，硬是在秦岭和大巴山的绝壁峡谷中，开辟出一条可以运送金牛的道路来。这条路就是金牛道（又称石牛道）的雏形。道路开通后，秦国派人护送"金牛"前来。同时，秦军大军就跟在运送金牛的队伍后面，沿着这条新开的路，轻而易举地进入了蜀国腹地，最终灭掉了蜀国。在传说的另一个版本中，五丁在迎回金牛的路上，曾拖拽一条巨蛇（或大蛇钻进山洞），导致山崩地裂，五位力士和前来观看的蜀王一并被压死，随后秦军便沿路入侵。

"五丁开道"的故事充满了悲剧色彩和隐喻，“五丁开道”传说体现了先民们不畏艰险、改造自然的巨大勇气和力量。"金牛道"已经超越了一条道路本身，成为坚韧不拔、沟通交流的中华文明的文化符号。金牛道不仅仅是一条地理通道，更是一部镌刻在秦岭巴山之中的历史史诗，见证了巴蜀大地与中原王朝的融合与发展，在中国历史上占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金牛道是一个融合了神话传说、军事历史、古代工程智慧和文化交流的庞大载体。它见证了秦并巴蜀、三国烽烟、唐宋繁荣。直至今日，其路线仍深刻地影响着中国的交通格局。我们这次粗浅地探访了金牛道的一段，也略略地算是是一次有意义的穿越千年之旅吧。

　　近中午时，接到在广元的表弟电话。他从朋友圈里得知我到广元旅游，便请我和另一位我们同行的老友（也和他是表兄弟关系）见面。他说他母亲（我们俩的姨妈姑妈）听说我们俩侄儿到了广元，非得来看我们。我们俩在千佛崖景区外，拜见了直亲中唯一尚健在的长辈。因此原因，我们两个没能参观到千佛崖景区的核心区域摩崖石刻。但我们不后悔，毕竟这些长辈，八九十岁了，和我们见一次是一次，而我们其它诸如游玩之类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下午一点过，我们一行人在千佛崖景区停车场吃过路餐又开拔，前往阆中古城。

2025年9月20日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