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6）天下第一雄关—嘉峪关

独行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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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文字/编辑：独行太保

推荐景点：甘肃嘉峪关

【题记】

雄踞河西走廊咽喉要冲的嘉峪关，始建于明洪武五年（1372年），巍然屹立于甘肃省嘉峪关市以西五公里的峡谷要隘。这座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的雄伟关城，以气吞山河之势横亘于戈壁大漠之中——北接黑山悬壁长城之险峻，南连天下第一墩之要隘，构成了明长城最西端的战略屏障。

作为古代丝绸之路的重要关隘，嘉峪关与东端的山海关、中段的镇北台并称"中国长城三大奇观"。其建筑群由内城、外城、罗城、瓮城及绵延六十公里的城壕、长城共同构成，完美展现了明代军事防御体系的智慧结晶。

如今，这座承载着六百年历史风云的世界文化遗产，既是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更是见证中华文明的重要瑰宝，以其雄浑壮美的身姿，向世人诉说着金戈铁马的往昔岁月。

从敦煌向东行，绿皮火车在戈壁滩上爬行。窗外尽是望不到尽头的荒漠，黄沙与砾石相间，偶有几丛骆驼刺，也显得格外孤寂。

火车停靠小站时，忽见一片鲜红的枸杞地，在灰黄的底色上分外夺目。几个包着头巾的农妇弯腰其间，远看如几粒移动的黑点。这枸杞地，倒成了生命禁地的一丝生灵了。火车再开，枸杞地便迅速退去，复归于荒芜。

（网络照片，致谢）

远处地平线上，一排排白色风车缓慢摇曳，三片扇叶转动得极是从容。这现代化的物事，立在古老沙漠上，竟也不觉突兀。钢铁与黄沙，一动一静，倒像是达成了某种和解。

当荒漠尽头的明长城嘉峪关城楼突然撞入眼帘时，清代诗人洪亮吉那句"瀚海亦已穷，关门忽高矗。"的诗句蓦地浮上我的心头，确有一种"忽"的惊异。那金碧辉煌的城垣，在戈壁烈日下闪闪发亮，与周遭的荒凉形成奇异的对照。

关城内的屋舍，皆覆以灰瓦。想当年洪亮吉见惯了蒙古包与土屋，乍见瓦顶，不免要记上一笔——“城垣金碧丽，始见瓦作屋。”而今我辈看惯了高楼大厦，这低矮瓦房反倒成了新鲜景致。

城楼上下，我与众多游客一样，迫不及待地寻找最佳角度拍照留念。身上那件明艳的冲锋衣，与斑驳的古城墙形成鲜明对比，虽略显突兀，却让我想起途中掠过的那片火红枸杞地——这抹跳动的亮色，恰为这座灰蒙蒙的古城平添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嘉峪关的城墙，黄褐色的，高耸着，又有些剥蚀了。砖石间嵌着岁月的渣滓，风沙打磨过的棱角，钝钝的，倒显出几分温和来。

　　

我站在墙根下，仰面望去，城堞如锯齿，啃着灰蓝的天。忽然耳边就飘来一句："西出阳关无故人啊！"声音很轻，却又极清晰，大约是风从砖缝里挤出来的罢。

关外是一片莽莽的戈壁，黄沙白草，间或有几株枯死的胡杨，枝干戟指天空，像是在质问什么。远处的地平线模糊了，天地便连成一片浑浊的黄。古人出关，大约就是向着这黄处走去，愈走愈小，终于被风沙吞没了。

故人？我想。故人大约都变作沙粒了，掺在这无尽的风里，偶尔打在城墙上，发出细微的响。他们生前未必想过，死后竟成了戈壁的一部分，日日望着这关隘，却再也进不来了。

夕阳西沉时，整个关城被染成暗红色。忽然想起，这颜色与来时见到的枸杞地何其相似。一个是人工培育的经济作物，一个是古代军事防御工程，在这荒漠之上，竟都以一抹红色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回望关城，忽然觉得：这屹立六百年的雄关，何尝不是沙漠中的另一片枸杞地？只不过，它结出的不是枸杞子，而是无数游客手机里的照片罢了。

（网络照片，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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