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原创:闻歌起舞</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美篇号:22407297</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音乐:春江花月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图片:自拍+自创</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初秋的曲阜,晨雾似轻纱般笼罩着街巷,青石板路还沾着夜露的微凉。我怀着虔敬之心,走近孔府的朱红大门。铜钉在晨曦中闪着温润的光,檐角铜铃被微风拂动,仿佛在吟唱诗书礼乐相交融的永恒华章。</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蓝底金字的“圣府”匾额悬于门楣,大门两侧明柱上挂着“天下第一联”——“与国咸休安富尊荣公府第,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清代大书法家纪昀的笔墨遒劲有力。“文章道德”四字直指儒家“诗书传家”“诗礼传家”的精神实质:“文章”是诗书的载体,“道德”则是诗礼的内核——孔府传家,从来不是空守爵位,而是以诗书涵养道德,以礼仪践行道德。</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门,是孔府中路的第二道大门,门楣上高悬着明代吏部尚书李东阳手书的“圣人之门”竖匾,蓝底金字衬着朱门,透着不容僭越的庄严。这道门,像一道“礼”的门槛——进了这门,须知“敬”,敬先哲,敬传承,敬这份延续千年的文化。</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穿过二门,一座独立院中、不与垣墙相连的木构屏门赫然出现,门楣上悬着明世宗亲颁的“恩赐重光”匾额,这便是“重光门”。四根圆柱下有石鼓夹抱,前后各缀着四个倒垂的木雕贴金花蕾,阳光落在花蕾上,泛着细碎的光。“这道门呀,”导游说,“只有孔府大典、皇帝临幸、宣读诏旨的时候才鸣礼炮开启,平常都关着。”</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堂是孔府的核心,五间厅堂宽敞明亮。灰瓦悬山顶下,一斗二升交麻叶斗拱透着明代建筑的古朴。堂中央的八宝暖阁里,太师椅上铺着斑斓虎皮,红漆公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印盒、签筒,正上方悬挂着顺治六年的“统摄宗姓”匾额,字迹遒劲:“统摄宗姓,督率训励,申饬教规,使各凛守礼度,无玷圣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两侧陈列着正一品爵位的仪仗:金瓜、朝天镫、龙旗、凤旗一字排开,红底金字的“袭封衍圣公”“紫禁城骑马”官衔牌格外醒目。我凑到仪仗旁,说明牌上写着“衍圣公出行时专人执掌”,也许,这仪仗有些许炫耀权势的成分,但无疑是“礼”的具象化——无论地位多高,都要“凛守礼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堂与二堂通过一道通廊形成“工”字结构,廊里放着一条红漆长凳。导游说,这是“阁老凳”,“明代严嵩被劾时,曾来孔府托孙女婿衍圣公说情,衍圣公没见他,他就坐在这凳上等。后来这凳就成了‘礼’的警醒——再大的官,也不能坏了规矩。”</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堂正上方,“节并松筠”“诗书礼乐”匾额高悬。墙上挂着慈禧太后的“寿”字碑、“九桃图”。导游说:“这是1894年衍圣公孔令贻带家人赴京祝寿时慈禧赏的。”二堂,用于会见官员、考试童生,同时也传递着“诗礼”的温度:见官员要守礼,考童生要重诗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堂,也叫“退厅”,是衍圣公接见四品以上官员、处理家族纠纷的地方。东西配房分别是册房(管地亩册契)、司房(管总务财务)和书房(文书档案)。东配房架上陈列着泛黄的地亩册,导游说:“以前处理家族土地纠纷,都会先翻这些册契,再对照《孔氏祖训箴规》里的道理处理,既要讲‘理’,也要讲‘礼’。”</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几本线装的《论语》,封面写着“孔氏子弟必读”,我翻开一页,“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的句子赫然在目——这不正是三堂处理事务的准则吗?用“诗书”明事理,用“礼仪”正言行,才是“退厅”不“退”的传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堂之后,一道禁门横在眼前,门旁立着虎尾棍、燕翅镗、金头玉棍三对兵器,导游说:“这是清朝皇帝特赐的,外人擅入就‘严惩不贷’,这是为了护内宅的‘礼’。”这道门,就像一道“界”:门外是公衙的“大礼”,门内是家族的“小礼”,但核心都是“诗礼”的传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穿过禁门,迎面便是“戒贪图”。神兽“犭贪”狮头凛凛、鹿角斜生,虎眼圆睁盯着天际,麋身覆着龙鳞,牛尾扫过身旁珍宝,却仍伸颈欲吞天啖日——那贪婪模样,终逃不过坠海而亡的结局。如今这壁画成了廉政教育的印记,让儒家“为政以德”的初心,在凝视间悄然落进心田,让观者不经意间牢记:“诗”教你仁爱,“礼”教你克制,若贪念起,便丢了诗礼的根本。</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绕过贪壁,便是前上房,七间正厅宽敞明亮,“宏开慈宇”匾额高悬,中堂挂着慈禧的“寿”字。厅内摆着乾隆皇帝送的荆根床、椅,桌上放着同治帝的圣旨原件,东侧的案子上,一套满汉餐具整齐排列,银光闪闪。“以前孔家办家宴,长辈就坐在这荆根椅上,给晚辈讲‘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导游指着餐具说,“这404件餐具,不是为了摆阔,是为了让晚辈懂‘礼’——吃饭有吃饭的规矩,做人有做人的规矩。”</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上房有一副孔子七十三代嫡孙孔庆镕撰写的长联,概括了“诗礼传家”的思想:居家当思清内外、别尊卑、重勤俭、择朋友,有益于己;处世尤宜慎言语、守礼法、远小人、亲君子,无愧于心。</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堂楼的七间二层楼阁透着雅致,铜制暖炉仍保持着当年的模样。东间的“多宝阁”里,凤冠、珊瑚、玉雕整齐摆放。里套间是孔令贻夫人陶氏的卧室,墙上挂着孔德成14岁写的条幅:“圣人之心如珠在渊,常人之心如瓢在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沿着楼梯上二楼,能看见后堂楼的屋顶,导游说:“后堂楼是孔德成的住宅,西边还有佛堂楼,他结婚时就在这里住,屋里还摆着当时友人送的字画。”我走到窗边望去,后堂楼的窗棂上雕着兰草,透着清雅,仿佛看见孔德成在前堂楼放下书本,来到后堂楼和家人谈诗论礼,“诗礼”的传承,就是这样在日常起居中,代代相承。后堂楼正堂的对联“彝训承先,闻诗闻礼;名宗衍庆,宜室宜家”,就是最好的注解。</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孔府花园,占地五十余亩,假山、鱼池、花坞、竹林错落有致。导游说:“这花园是明弘治年间李东阳监工设计的,前后修了三次,才有现在的规模。”我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看着池中嬉戏的锦鲤。旁边一位老人正在指点他的孙子:“你看那柏树,可知道它为何歪斜生长?它曾遭雷击火烧,所有人都以为活不成了。谁知第二年春,它就从焦炭中抽出新枝,顺着伤痕长成现在这样——不是规矩中的美,却是生命自己的样子。”他轻叹一声:“诗与礼,从来不是枷锁。诗是心灵的自由,礼是行为的艺术。真正的儒家精神,是在规矩中见自在,在法度中得创新。”</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夕阳西下,我走出孔府正门,檐角的铜铃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我清晰地听见了铃声里的“诗礼”,它邀约每一个来孔府的人,把“诗”的温柔、“礼”的庄重,带回自己的生活里——晨起正衣冠读书,待人以仁义为先,处世以规矩为尺。这便是对千年传承最好的回应。</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5g4o3wqo" target="_blank">瞻礼孔庙悟仁心</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