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声里的素心

灵儿

文字：灵儿

插图：来自网络

　　秋光漫过窗棂时，总爱静坐檐下听声。先闻“陌上清寒”，那是风掠过阶前草木的轻响，带着晨露未干的微凉，像谁用指尖拂过晾在竹架上的素色布衫，软而清透。接着是“鸽子回巢”，暮时归鸽掠过黛瓦，翅尖擦过墙头枯草，啾鸣两三声，不似春时喧闹，倒添了几分归心的安稳，像远行的人终于踏回熟悉的巷口。

　　风再紧些，便听得“落叶飞花”。梧桐叶打着旋儿落，碰在青石上有轻浅的脆响；残菊还擎着半盏金黄，被风拂落的花瓣飘在案头，无声却有痕。墙角的藤蔓早失了盛夏的浓绿，褐黄的茎蔓攀着老墙，风过时发出细微的“簌簌”声，那是“藤蔓苍老”的絮语，每一声都裹着时光的温厚。忽有“一席秋风”穿堂而过，掀动案上书页，也吹软了眉间的褶皱，此时闭目打坐思量，所有的喧嚣都似被这秋声滤去，只余下心湖的澄澈。

　　原来秋声里藏着最妥帖的安宁。这一季，不再执着于与远山比画——远山的层林尽染再壮阔，不及檐下一片落叶的从容；也不愿与尘俗较劲——市井的纷扰再多，抵不过一盏秋茶的清甘。只愿守着一身素骨，看流云漫过天际，听虫鸣隐入草间，与山河并齐时，便觉自己也是秋光里的一帧风景，无需修饰；与烟火同燎时，粗茶淡饭也有暖意，寻常日子亦见深情。

秋声未歇，心已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