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一念之串

星星云彩

<p class="ql-block"> 一念手串</p><p class="ql-block"> 一直以来,我的颈间与腕上从不佩戴任何饰物。一来职业所限,不便装饰;二来也无心于此,觉得饰物如信物,亦如宠物,需得费心养护。</p><p class="ql-block"> 可近来散步时,我手中却偶捻着一串手串,来回盘玩。自然,我的“盘”与那些专业玩家或虔诚信徒的“盘”大不相同。我不谙“盘”之道,也听闻,手串会越盘越亮,越盘越润,所谓“人养木,木养人”,直至人串合一。</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也试着盘玩,每当我指尖抚过那温润的小粒球表面,则一年十二月,一粒、两粒、三粒……盘盘停停,停停盘盘,时光也在这反复间变得好柔软。</p><p class="ql-block"> 说起这手串的来历,要追溯到今年的夏至。在漠河的北极村,我与它不期而遇。那天,我正沿江漫步,偶然瞥见一家手工作坊。平日里,我对千篇一律的旅游工艺品向来敬而远之,可那天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店铺不大,离江边不过五六百米,就在中国最北的学校——北极村学校附近。</p><p class="ql-block"> 店主是位面容沧桑的中年人,正低头专注地打磨着手里的木料,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松香。他身旁堆着本地的松木原料,一看便知应是位手艺人,他的气质让我心生好感。于是,我请他现场制作了一串松香木手串,价格也不贵,木珠浑圆,闻起来确实有股清浅的松脂香,对着手机里光看照,竟透出些许温润的亮泽。</p><p class="ql-block"> 那人话不多。我问,为何串珠是十二粒?他憨厚一笑,答:“岁月轮回。”我又指指串上系着的两枚小葫芦,他微微笑道:“难得糊涂。”我自言自语般嘀咕:“这种手串,哪儿都有卖吧。”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但你这串,是我帮你做的呀。”</p><p class="ql-block"> 自从带回这手串,每每搓捻着它,那漠北的人与景便浮现眼前,如那北极村学校的老师,校园里那个奶声奶气却讲着一口东北话的孩子,还有这位天天“消磨”时光的手艺人。或许此生我们再也不见。 又每当我指尖捻过木珠,也常想,这松脂倒底来自大兴安岭的哪一棵古木呢?它也许曾在山林中静立百年,而今其中一部分,却随我来到皖山徽水!</p><p class="ql-block"> 好一串来自“金鸡之顶”的手串啊!(下照片为文中的手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