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一次认识栾树是十年前，学校搬迁至新校区的那年秋天。食堂旁、宿舍区域几棵高大的树冠红的耀眼，风吹时，三片苞叶组成的蒴果如蝶翼轻旋，簌簌飘落，如秋的诗行。</p> <p class="ql-block">于是和另外一个很具有探究欲的老师就开始探索，得知它叫栾树，又名灯笼树、摇钱树等，是无患子科栾属的落叶乔木，原产于我国和朝鲜半岛。栽培历史悠久，但更多是作为士大夫的坟茔树，甚至有鬼树之称，是引领灵魂寻路之树……</p><p class="ql-block">后来家从原市内的老旧小区搬到现这个地方，发现街道路两旁的行道树种植的主要是栾树，代替了常见的法国梧桐。而且还发现，新修的路两旁很多是栾树行道树。</p> <p class="ql-block">为此特别问了搞园林的朋友，知这种栾树已成为新兴的园林树种被广泛种植，一是独特的观赏价值，二是吸收有害气体、降低粉尘的硬实力，三是耐寒耐旱耐贫瘠，养护成本低。</p><p class="ql-block">昔日的坟茔树，如今褪去阴翳，披上朝霞，粉饰登场成了城市的卫士，变成城市绿化行道树的香饽饽。</p><p class="ql-block">因为栾树一般有三层楼房那么高，有的甚至高达20多米，所以仰视才能观看它的四季风姿。</p><p class="ql-block">初秋时节，栾树花果同期，走在路上，一路飘落的都是栾树的落花，黄灿灿如碎金般吸引眼球。</p><p class="ql-block">我在树下驻足仰视它，那整齐高悬的树冠，像一座燃烧的宝塔。黄橙红交织、层层叠叠，色彩斑斓、特别喜人。可树太高，只能仰望，如虔诚的信徒仰望神明，却始终无法触及它的衣袂。</p><p class="ql-block">大约半个多月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来到靠路边的三楼大平台近距离平视它，那花簇近在咫尺，金黄灿灿，仿佛被秋风镀亮的火焰。我隔着栏杆俯身凑近花簇，感受那花的脉络如纤细的血管微微颤动，仿佛能听见它生命的律动。</p> <p class="ql-block">今天，当我再度走到三楼大平台，那黄灿灿的花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红灯笼般的荚果，它们悬在枝头，像一串串被秋风点亮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晃。</p><p class="ql-block">在摇曳时似在簌簌低语，仿佛在讲述绽放与凋零、金黄与绯红轮回的故事。仿佛我又看到了春日的栾树嫩叶红艳，当嫩芽褪去红妆，栾树便以满树如瀑布样的金黄灿灿宣告了夏的炽烈。而秋日的栾树金黄的花与绯红的荚果交织，随风摇曳，落花如碎金，荚果似红灯笼，形成秋日里的视觉盛宴。</p> <p class="ql-block">我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荚果。它轻巧地躺在掌心，是那么精巧与温暖！我轻轻摩挲它的纹路，仿佛触摸到了时光的印记，恍见十年前那个仰头凝视、探究栾树的中年的我和我们。</p><p class="ql-block">原来秋并非凄凉，而是生命最丰厚的馈赠。</p><p class="ql-block">于是我又想起了初识栾树的那年秋天。十几年过去了，学校院里的那些栾树也如这行道栾树一样，经一年四季自然的呼吸，经凋零与绽放的轮回，依然伫立，以最朴实的姿态，诠释生命的厚重，诠释平凡中的坚韧，诠释坚韧中的浪漫。这不恰似平凡人的一生吗？</p><p class="ql-block">2025年9月26日草，27日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