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修心｜“五天”赏石｜石无言，心有悟</p> <p class="ql-block">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山川有深意而常存。自古文人望山水而生情，画者写丘壑以寄怀。若此等万象入石，岂非自然之神来笔？海洋玉髓，其斑斓纹理所构之图，不刻意摹形，却形神兼备。石中有山、有水、有烟云暮色、有林木鸟飞。山河不语，却在这玉髓的光影变幻中徐徐展开，仿若一幅幅不朽的中国山水画屏风。我们循着石中风景而行，正是一次游历千山万壑的精神跋涉。</p><p class="ql-block">这一系列画面，并非人为雕饰所得，而是亿万年沉积、裂变、矿化、流动之果。色带交融，层次分明，如晕染设色，又如破墨写意。自然之手，不拘章法却自有法度，所呈画面，往往一眼如幻，再看则入心。今以“山川”为纲，于此展开一场石中写意的旅程，观其峻岭、临其高原、访其江南、入其秋野，让我们从“五天”赏石的视角，细数这一组玉髓山水之美。</p> <p class="ql-block">一、天然：石中藏画，天地初成</p><p class="ql-block">所谓天然，非人力所雕琢。每一方玉髓山水图，其本质皆源于自然。原石切面之际，纹理或纵横交错、或层叠缥缈，有若断崖、有似云烟，皆为自然流变之结果。譬如《宋元山水图》之形，山体高阔，顶峰隆起处色泽深沉，如破壁巨岩；下方山脚则烟气流转，似水墨泼洒，一树孤影点缀画心，使人遥想米家山水之构图。此非画师所绘，却有古法山水之神韵，天工而成，诚为天然之极致。</p><p class="ql-block">又如《青山依旧在》，画面中心一道褐黑色纵纹，自上而下，似层峦叠嶂，又若青山夹江而立；下方橙黄色带，仿佛夕阳斜照，山脚泛金，令整石有沧桑之感。其形似写意，实则不由人设，一切皆由地质之年轮悄然酝酿。若非天然，难臻此景。</p> <p class="ql-block">二、天赋：玉质通灵，气韵生色</p><p class="ql-block">山川既入画，而石之质本亦决定其能否“托形以传意”。海洋玉髓者，多晶莹通透，既具温润之光，又含朦胧之气。于山水构图而言，尤以过渡、渐变、云气为妙。</p><p class="ql-block">《烟雨江南》者，正是一例。全石呈乳白与浅褐交融之态，中间一道横斜墨痕，恰似雨后江堤。微微透光处如雾中水光，整石表层有一种“纸上作画”的水气质感，不浑不滞，有如宣纸上墨未干时的光泽。此类玉髓，赋性柔中带劲，既能承墨写山，又能托光显雨，使山川图更具层次与意蕴。</p><p class="ql-block">再观《鹰临绝顶》，石质清澈而坚韧，山形嶙峋向上耸立，最上方一鸟展翅横空，若非玉质本身有强烈色差与结构张力，难以支撑如此“高峰落鸟”的构图张力。此种气质，非色即妙，乃材之天赋所能也。</p> <p class="ql-block">三、天工：不雕而工，形神自显</p><p class="ql-block">若论“天工”，则不在材料，不在加工，而在“构图”。自然之造化，竟能于混沌纹理中，生成画意章法，令人惊叹。</p><p class="ql-block">《东山初月》，画面左侧为层层黄褐堆叠，如山体斜坡，右上淡白处一点微光若明月初升。画面以左重右轻，却不失平衡。其画心偏左下，但光源来自右上，形成视觉上的交叉引导。未有一笔描绘，却似一整夜色铺展的起承转合，山与月交辉。</p><p class="ql-block">《雁南飞》则为镜像对称构图，画中群树似影，仿佛水面倒映，画面上方群雁引人视线上探。整石线条极简，却空灵通透。构图看似偶然，实则天工巧成。鸟与林、天与地，一静一动，于无声处定下全图节奏。此类构图之妙，诚为大自然的“无意之工”，胜却人为千言。</p><p class="ql-block">《秋山居隐》之章法亦极高明。褐黄与墨色交错构成丘陵与林木，山间草屋若隐若现，层层推进。下部色带似秋水微波，中部色层如山脊起伏，上部烟气腾绕，如雾锁山村。一图之中，远近高低皆备，收放有度，极具传统山水画的“虚实之法”。</p> <p class="ql-block">四、天成：气象合一，章法有序</p><p class="ql-block">构图虽精，若章法杂乱，终难动人。唯有石之全貌达成内在秩序，山形水意才得以“成景”。</p><p class="ql-block">《大千墨意》便是一例。石体呈横幅，左低右高，树木分布错落，山道蜿蜒而上，层层推进。主峰之上，一轮淡月若隐，光影错落，画面既有“山重水复”之幽深，又有“柳暗花明”之畅达。墨色分布虽浓淡相杂，却有节奏之序，极似张大千晚年所作泼墨山水，故名“大千墨意”，再恰当不过。</p><p class="ql-block">再如《远山沃野》，整石淡雅，山形柔缓，色彩低饱和，如旧纸微黄，有一种“干笔淡墨”的枯简之风。树丛聚散有致，画面下部线条如耕作过的田垄，错落有致，令观者生出“野望悠悠”的远思。其气息松静，不争不抢，自成格局。</p><p class="ql-block">在《天鹅湖》这幅海洋玉髓图案石中，最动人的，是那一泓静谧澄澈的湖面。画面中部，洁白的天鹅群如繁星点点，浮游其上，既有悠然之态，又似在缓缓迁徙。湖光潋滟，宛若天界之镜，倒映出远山、秋色与云霞，层层叠叠，浑然一体。整幅构图极具诗意，虚实交融，湖天相接处不着痕迹，却令人分不清天上人间。那是一种静美中的流动，一种空灵中的丰盈，仿佛天地在一湖秋水中停驻。</p> <p class="ql-block">五、天趣：画中有人，石中有情</p><p class="ql-block">至此，赏石之旅已过形而至神。真正动人之处，正在于那“似有若无”的情绪流动与诗意唤起。</p><p class="ql-block">《黄山瑞雪》者，墨蓝与乳白相织，如黄山冬雪压枝，林木层叠，寒意扑面。而画中略有暖黄色带若日光透云，令人想起“天寒日暖欲雪未雪”的节气之感。观之，仿佛置身黄山绝顶，看云海翻腾，雪痕斜落，不觉肃然起敬。</p><p class="ql-block">《远上寒山石径斜》意境更为深远。一条曲折色带自画面右下至左上，如石径穿林。上方林木参差，画面远处渐淡，仿若山中行路人消失在烟霞之间。读此图，令人想起寒山拾得、行僧野宿，一幅静谧苦旅之境油然而生。</p><p class="ql-block">最具动情者，或为《雁南飞》。群雁自画面左上滑过秋林，排空而行。林色渐黄，水面沉静，遥遥望去，仿佛是旅人归心似箭的凝视。此图本无笔墨，却胜万语。</p> <p class="ql-block">延伸篇：以石写山，以山寄心</p><p class="ql-block">赏石之道，既赏形色之奇，更在于感天地之意、通性情之真。海洋玉髓山川系列，既非画也非雕，却比画更能留白，比雕更显灵气。它们不动声色地呈现了大地最深沉的呼吸节奏，把山之骨、水之魂、云之意、风之息都融入方寸之间。</p><p class="ql-block">而我们，面对这些无声之石，仿佛也成为古人眼中望山而思、临水而悟的旅人。石不语，却足以动人；山不来，我们却可以在石中抵达它。</p><p class="ql-block">这，便是“山川不语，入石成诗”的真正意义。（作者：徐鹏林）（图片来源：儒玉斋）</p><p class="ql-block">——修心｜五天论赏石｜石无言，心有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