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三重境界

贺承德

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在村子里看电影。电影是露天的，地为凳，天为房，人为客。电影通常会上映两部，一部是戏剧，另一部是侠剧。戏剧唱的那些戏，是老年人的最爱，根本调不动我们的精神头。侠剧是我们的最爱，它提高了我们的兴奋度，是我们必不可少的大餐。我们喜欢热议，而热议无外乎：这个人是好的，那个人是坏的。好人面善心慈，坏人面恶心险。由此可见，导演在用人上花了不少心思，演员在演技上也下了不少工夫。那时候我们的理解，单纯而可爱。现在想想，好人其实并不简单，坏人却有着三重境界。

三等坏人，明里招损，害己；二等坏人，暗中使绊，害人；一等坏人，明暗兼顾，既害人又害己。

坏的三重境界，是按照破坏的力度和愚蠢的程度来划分的。一般情况下，破坏力越强，愚蠢程度就越高。

三等坏，坏在现象，属于浅陋的“叶坏”，看似不足为惧，一旦蔓延开来，那份烂摊子将无法收拾。二等坏，坏在半现象半本质，属于盲目的“枝坏”，看似与叶无关，与根无系，实则它们紧密相连，息息相关。一等坏，坏在本质，属于致命的“根坏”。一旦根坏了，枝、梢和叶将全军覆灭，无一幸免。

如果说屋是人的铠甲，饭和菜就是人的底气。铠甲护我身，底气养吾心。三等坏人，不惜摔坏碗，让自己无饭可食；二等坏人，不惜砸烂锅，让他人无菜可品；一等坏人，不惜捅破房，让群体无房可护。

从破坏的范围来讲，三等坏人毁小家，二等坏人害大家，一等坏人祸国家、殃民族。

需要指出的是，说集体“坏话”的人未必真的不热爱集体。倘若谁把集体整日吹上天，一味地虚伪地扬言“好话”，这样的人反而极有可能把集体搞垮。

三等坏人，害己不损人，格局小了；二等坏人，害人不损己，心胸窄了；一等坏人，害人又害己，良心丑了，名声也臭了。

坏有三重境界。有的人是皮坏了，坏到发丝；有的人是瓤坏了，坏在血液；有的人是心坏了，坏至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