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游玉龙再瞰虎跳

云龙

9月16日，从丽江到达玉龙雪山游客服务中心时，天就下起了大雨。“来都来了”，没理由在山脚下止步，见一见雪山主峰真容的念头，反倒因这场雨愈发强烈。

当坐上直通冰川公园的索道后，雨势已减弱，雾正慢慢散开。索道缆车很快就到达了上部站房，海拔4506米。走出站房，沿着公园山坡木栈道缓步爬行，远处的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

在4576海拔的拐角处，我们短暂休息后，转身朝山顶走去。忽然觉得，登山从来不只是征服高度，而是为了在风雨中，遇见一个更真实的自己。

云雾在山壁间翻涌，如一场裹着山风的无声潮汐，而我的心绪，也跟着这潮，悄悄翻涌成浪。

当我不用氧气瓶，克服轻微高反，站在主峰扇子陡正下方，游客能够到达的最高处，石碑上刻着“4680”那一刻，海拔不再是冷冰冰的数字，而成了某种值得庆祝的抵达。我默默记下这个瞬间——原来山不会老，老去的是我们，而山，永远在等我们重新出发。

从4680观景台向下望，看雾流过山脊，像时间本身在缓缓流淌。远处的峰顶偶尔露脸，又迅速隐去，仿佛大自然在和我们玩一场捉迷藏。这一刻，谁还在意是否看清了风景？能站在这里，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已是山的馈赠。

9月17日，抵达虎跳峡。此情比景，忽然觉得，如果只是在《中国国家地理》的书上看风景，无论镜头如何捕捉，纸上的山，终究不及眼前这一眼万里的真实。

江水一路奔涌，撞在江中虎跳石上，碎成无数飞沫，又被风卷着，洒在脸上，凉得让人清醒。我沿着步道慢慢走，看水流如何把坚硬的石头磨出圆角，忽然领悟，人这一生，不也像这水？带着执念前行，终会在某一天，被时光冲刷出属于自己的河道。

这一路风雨兼程，翻山越岭，原来只为这一刻的静默对望。山不语，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