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跟着余华学写作第八天。</p><p class="ql-block">       今天余华用《一千零一夜》中山鲁佐德的故事,告诉我们:叙述中合理的依据在其浩瀚的篇幅里随处可见,或者说正是这些来自现实的可信的依据将故事里的每一个转折衔接得天衣无缝。</p><p class="ql-block">       《一千零一夜》清晰明确和简洁朴素的叙述,是整部作品一成不变的讲述故事的风格,而它的故事呈现出来时却是出神入化和变幻莫测的。叙述者没有让山鲁佐德以直接的方式对国王说,她要讲一个故事,而是以转折的方式让她的妹妹来到宫中,使讲故事这一行为获得了最大限度的合理性。余华认为,叙述中的转折犹如河流延伸时出现的拐弯,对于河流来说,真实可信的存在方式是因为它曲折的形象,而不是笔直的形象。</p><p class="ql-block">       余华认为,当我们陶醉在叙述中那些最为辉煌的段落之中时,山鲁佐德的故事指出了这些高潮篇章和最终结束的篇章其实来自一个微小的和不动声色的细节,就像是那些粗壮的大树其实来自细小的根须一样。</p><p class="ql-block">       在余华看来,《一千零一夜》的叙述道路,是其他故事成长时的座右铭,比如莎士比亚讲述的故事和蒙田经常引用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在《威尼斯商人》里,莎士比亚让夏洛克这个狡诈的犹太商人忘记了一个事实的存在:如果割下安东尼奥身上一磅肉,同时也会有血。这个疏忽造就了情节的跌宕和叙述的紧张;造就了想象的的扩张和情感的动荡;造就了胜利和失败、同情和怜悯、正义和邪恶、生存和死亡,就是这个小小的细节造就了《威尼斯商人》的经久不衰。</p><p class="ql-block">       蒙田在《殊途同归》里,让康拉德三世的一个微不足道和顺理成章的决定,使康拉德三世对巴伐利亚公爵的包围失去了意义,使他对巴伐利亚公爵的刻骨仇恨顷刻间烟消云散。</p><p class="ql-block">       余华说,斯蒂芬•茨威格一度迷恋于传奇作品的写作,这些介于历史和文学之间的叙述,带有明显的个人倾向。这位奥地利作家试图像一个历史学家那样去写真实的历史事件,同时小说家的身份又使他发现了历史中的细小之处,正是这些细小之处决定了那些重大事件,决定了人的命运和历史方向,他强调这些细小之处,让它们在历史叙述中突现出来。用斯蒂芬•茨威格自己的比喻就是有时候避雷针的尖端会聚集太空里所有的电,他相信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来自一个时期、一个小时,甚至是一分钟。</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一个不经意的细节能够掌握故事中高潮的命运?余华相信,这是因为人生的体验和历史的体验决定着故事的体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