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里打捞科研星光——责编传记文学《陈景润传》的幕后故事

老张也说说

　　他是一位奇人：

毛主席批示为他治病；

周总理给他安排工作；

邓小平同志帮他解快住房问题；

就连铁石心肠的江青也为他的境况流泪。

他是一个怪人：

宽敞明亮的集体宿舍不住，却要求去住三平米的厕所和六平米的锅炉房；

每月给家里寄10元钱，要扣出一角的邮费，只寄9.9元；

走路看书，撞了电线杆连声说对不起；

在商店买东西，售货员少找他7分钱，他竟然花7角钱坐公交车去要回来。

此人却是一个天才，

穷尽终生只为探索一道古老神秘的命题，

他就是当代青年励志奋斗的榜样、著名作家徐迟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的主人公一一数学大师陈景润。

一、我为《陈景润传》做责编

1978年春天，正在区公所所在地铁佛戴帽学校读高中的我，从语文老师手中借到了一张2月17日的《人民日报》，上面刊载了作家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我如获至宝地连读了五遍，并准备将它全文抄写下来，却被其他同学抢走，最后报纸又在传阅中丢失，这才打消抄写的念头。但陈景润与(1+2）、徐迟与《哥德巴赫猜想》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十九年后的1997年，我离开那个奉献了青春年华的故土，来到了喧嚣繁华的京城，做过最有意义的第一件事便是有幸担任了《陈景润传》一书的责任编辑。

　　作者是我的师姐王丽丽和陈景润的秘书李小凝，他们的工作和身份有获得大量第一手鲜活资料的优越条件，一位长伴陈景润身边，一位则是新华社国际部记者且多次采访过陈景润。

1996年3月19日，陈景润因病在北京医院去世。不久，他们就决定写一本有关陈景润人生历程的书，以激励更多青少年努力上进。

在与作者的闲谈中，我们第一时间获得了这个信息，判断这是一本读者需求的好书，并将其反馈给新华出版社副总编辑陈乐凯先生。陈副总编辑认为，这本书写好了，出版肯定有市场。他要求我们：

“这个信息暂时保密，以免其他出版社抢走书稿，你们是同学，可利用这个关系立即向作者约稿。”

之后，便有了我们“三顾茅庐”前往作者家中约稿的经过。由于作者王丽丽是新华社国际部记者，三天两头要出国采访，前两次约好时间见面，都因有紧急采访任务，吃了闭门羹无功而返，第三次在作者家门前蹲了几小时，等到作者回家谈妥此事，我们才放心而归。之后，我们又帮助作者搜集有关资料，提供有关资料信息，提出写作参考意见。

为了更好地再现一个真实的陈景润，两位作者做了大量艰苦而又繁琐的基础工作：有时为了核对一个时间，在浩瀚的资料中翻阅数小时；有时为了查找一个人名，数次重访故地；仅为了解陈景润鲜为人知的童年生活，就与福建陈景润的家属通信数十封。

作为该书的责任编辑，我除了负责审读原稿、校对错误，还担负着联系作者、聘请外审人员、审定图书的环衬和封面美术设计，监督排版制片等系列工作。

二、奇人陈景润

1937年，陈景润考上了福州英华中学，此时正是抗战时期，清华大学航空工程系主任、留英博士沈元教授回福建因战事滞留家乡。为了报达母校，来到这里为同学们讲授数学课。

一天，沈元教授在数学课上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

“200年前，有个法国人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6=3+3,8=5+3,28=5+23,

100=11+89.每个大于4的偶数都可以表示为两个奇数之和。因为这个结论没有得到证明，所以还是一个猜想。大数学家欧拉说过：虽然我不能证明它，但是我确信这个结论是正确的。它像一个美丽的光环，在我们不远的前方闪耀着眩目的光辉。”10=5+5,12=5+7，在这个数学故事的启发下，陈景润踏上了探索哥德巴赫猜想的历程。

　　新中国成立后，陈景润考入厦门大学数理系，毕业后作为高材生分配到北京X中，被安排为专职批改作业的老师，短短一年六次住院三次手术而被学校解聘回家。不想依靠家人生存的陈景润，在街道上摆起了书摊。后来，让爱才如命的厦大校长王亚南撞见，将陈景润招回厦大数学系资料室工作。在母校的日子，陈景润完成了论文《塔利问题》，因而改进了《堆垒素数论》中的结果，受到世界著名数学家、“中国现代数学之父”华罗庚的重视，调到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工作。

　　1958年，陈景润彻夜演算数学题，为了不影响集体宿舍其他同事休息，搬进了一间没有启用的厕所去住。冬天厕所里没有装暖气，晚上陈景润常常从睡梦中冻醒，正在演算的手也经常僵硬得握不住笔。直到有一天，瓶里的钢笔水冻结，他的工作被打断了，陈景润才意识到应该采取一点取暖的措施。他鼓起勇气向领导要求装一个100瓦的大灯泡，照明兼取暖，从此，这间小屋的灯光常年彻夜不熄。在这里，他先后写出了华林问题、圆内整点问题、球内整点问题、三维除数问题、算术级数中的最小素数问题等多篇论文。华罗庚在30年代曾证明了圆内格点问题中的格点个数公式的余项的阶基本上是13、40，陈景润把它推进为12、37；华林问题，他证明了g（5)=37。

1961年，中国科学院在中关村新的集体宿舍盖好了，陈景润看中了三楼一间小锅炉房，锅炉的烟囱从房间里穿过，本来只有六平米的小房间被烟囱占去六分之一，形成刀把形。陈景润看好了这间刀把形的小房间，他征得领导的同意之后，把这间还没有安装锅炉的房子，改造成卧室，就是在这间狭小房间里，陈景润完成了举世闻名的《大偶数表为一个素数与不超过两个素数乘积之和)》。

　　1966年，陈景润在六平方米的锅炉房里，创造了举世震惊的奇迹，凭借一盏昏暗的煤油灯，伏在床板上，用一支笔和几麻袋草稿纸，攻克了世界著名数学难题“哥德巴赫猜想”中的(1+2)，创造了距摘取这颗数论皇冠上的明珠(1+1)只是一步之遥的辉煌。

陈景润除了办公室、三平米和六平米的陋室，研究所的图书馆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躲在偏僻的角落里看书，下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打开电灯，常常被关在图书馆里看一个通宵。

当时，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邓小平，在了解到陈景润顽强拼搏的传奇式经历和出类拔萃的业绩后，无限感慨地说：像陈景润这样的“世界上公认有水平的”科学家，“中国有一千个就了不得”。

　　陈景润证明的“每个大偶数都是一个素数及一个不超过两个素数的乘积之和”，使他在哥德巴赫猜想的研究上居世界领先地位。这一结果被国际数学界誉为“陈氏定理”受到广泛征引。这项工作还使他与王元、潘承洞在1978年共同获得了中国自然科学奖一等奖。世界数学大师、美国学者阿·威尔(A·Wi称赞道：

“陈景润的每一项工作，都好像是在喜马拉雅山山巅上行走。”

1978年、1982年，国际数学家大会两次邀请陈景润作45分钟报告；日本称中国有两位数学奇才：一位是祖冲之，一位是陈景润。

1999年10月，经国际小天体命名委员会批准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观测中心施密特CCD小行星项目组发现的国际永久号“7681”的小行星被命名为“陈景润星”；同年11月1日，国家邮政局发行《科技成果》特种邮票一套4枚，其中第三枚写着：“数学家 陈景润（1933-1996）”，画面由数学公式和陈景润画像组成。

　　2009年10月，在中央宣传部、中央组织部、中央文献研究室、全国总工会、共青团中央、全国妇联、解放军总，政治部等11个部门联合组织的开展评选“双百人物”活动中，陈景润被评选为“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

三、怪人陈景润

陈景润在数学上是位奇才，却是中国科学院出名的“怪人”，生活中痴憨呆葫：

每月给家里寄10元钱，必定要扣出一角的邮费，只寄9.9元；

他走着路读书，撞了电线杆还连声说对不起；

他在商店买东西，售货员少找了他7分钱，他竟然花7角钱坐公共汽车去要回来。

一次，陈景润看到一个男人进了女浴室，他便在外面一直等着，直到一个女士从里面出来，他便问:

“那男人呢？”

女士问：

“什么男人？”

陈景润说：

“我刚才看着进去一个男人！”

女士愤怒地甩了他一个耳光，骂了句：

“有病！”

便悻悻地走了。

陈景润研究数学着迷，夜以继日，视力又不好，错把女人看成男人引起误会，这是难以避免的。

这个故事既说明陈景润对科学的专著精神，又反映了他是一个正直、有责任心的男人。

四、徐迟与《哥德巴赫猜想》

　　1977年11月，已经60多岁的著名作家徐迟先生在武汉接到《人民文学》杂志社的邀请，希望他能到北京采访一下陈景润。徐迟先生到数学所去见了陈景润，当时陈景润还住在那间6平米的小屋，他推着门不让人进去，也不好意思接受采访。他“意想不到地发现陈景润竟处身于那样尖锐的矛盾斗争的生活中，可泣，可歌。”

徐迟在整个写作的过程中总共见过陈景润两次，进过他的小屋一次。为了能采访陈景润，徐迟先生采访了与他同事的杨乐和张广厚，和他们一起归纳出采访提纲，提纲一共三个问题：

一、“猜想”这个题目是怎么回事？

二、“猜想”的题目怎么写，答案怎么写？

三、(1+2)的突破在哪里？

徐迟和陈景润围绕着这三个问题交谈了两三个小时，陈景润把解答这些问题的三段数学公式抄给了徐迟，正如读者看到的，徐迟在他的作品的显著位置引用了这些公式。

12月，他一个星期写作，第二个星期修改，到第三个星期，一篇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便在《人民文学》编辑部发稿。

1978年2月17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同时转载了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

报告文学《野德巴赫站想》的发表，使陈景润在全国的影响迅速扩大，他由一位科技界的优秀工作者成为妇孺知的民族英雄。就像当年向雷锋学习一样，全国迅速掀起向陈景润学习的热潮。拗口的哥德巴赫猜想成为使用频率极高的热词，几乎每个人都能说出这个世界级数学难题的来龙去脉，科学家一夜之间成为最时髦的职业。

五、丘比特神箭射中陈景润

1978年9月，陈景润又一次住进了309医院，这一次是出国前的例行体检。医院安排他住在结二病区高干病房，在这里他与前来进修的年轻医生由昆相遇，经过戏剧性的相识、相知，陈景润的心终于被丘比特的神箭射中。

在见到陈景润之前，由昆早已听说过这个熟悉的名字，但她从没有想到会和这个人一起生活一辈子。当听说著名数学家陈景润就在同病区住院时，怀着女孩的好奇，由昆和同来进修的小姐妹去“偷看”著名的数学家。不巧，被陈景润发现，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正在病床上看书的陈景润发现了她们并主动打招呼：

“以前从没见过你们，是进修的还是新分来的？”

窘迫之下她们承认自己是进修的，陈景润又一一询问了她们的姓名和原工作单位，当由昆回答“武汉156医院”时，陈景润轻轻点了一下头并牢牢记住了。从那以后他们就算正式认识了，走廊里、病房里相遇的时候，他们也点点头，打一下招呼。

困扰陈景润心头的最大难题是，这样好的女孩会不会已经结婚或者是有了男朋友，但是陈景润确实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向谁询问，对于他那颗惯于思考数学问题的头脑来说，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了。

　　之后，便有了陈景润询问由昆有没有女朋友、有时间主动找由昆聊天、辅导由昆学习英语、向由昆表白、由昆征求父亲意见得到支持，由昆则担心自己的脾气性格太躁。

恋爱中的由昆不忘考验陈景润，总是在他面前时不时暴露自己的不足之处：

“我这个人既不会做饭，就连织毛线我也只会打平针，反正女孩子该做的事我都不会。”

而陈景润总是用最大的耐心回答他心爱的姑娘：

“没关系的，不会做饭我们可以吃食堂，穿衣服你有军装，我随便穿一点就行了，再说我也可以穿你们军装啊。”

由昆还不放心：

“我这个人脾气躁得很，将来吵架怎么办？”

“不会的，我年纪大一点，不会着急，咱们不会吵架的。”

的确，在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里，他们真的没有吵过架。由昆对陈景润的爱是尊敬的、景仰的，她精心地照料丈夫的生活，婚前婚后一直称陈景润为“先生”；陈景润对由昆的爱是宽厚的、体贴的。每当由昆焦躁的时候，总能所到先生在耳边轻声慢语地说：

“由啊由，你不要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我感谢命运，它安排我与先生相识、相知、相爱，这是我一生受之不尽的幸福。”

这是由昆与陈景润携手走过16年之后，发自内心深处的话。

　　六、《陈景润传》是块烫手的山芋

北京的七月，正是酷热难熬的日子。坐久了就会大汗淋漓，屁股湿漉漉地沾在凳子上，手与书稿黏在一起，我便把椅子搬到中国新闻学院教学大厦东配楼的过道里。

《陈景润传》是本好书，作为责编可谓是千载难逢，但它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书稿中牵扯到许多国家领导人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很多科学家和反面人物“四人帮”，单位涉及到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国科学院、厦门大学、北京四中、三O九医院以及“文革”等几个重要历史时期，其中许多为出版的“红线”，稍微文字把握不当，就会导致该书“流产”，甚至给作者、编辑和出版社惹来大麻烦。

1973年春天，陈景润的(1+2)论文在《中国科学》杂志上正式发表，立即在国内外引起巨大反响。英国著名数学家哈伯斯坦把陈景润研究的最新成果写进了《筛法》一书，特意在十章之外另增加了一个章节“陈氏定理”，并称：“从筛法的任何方面来说，它都是光辉的顶点”；还有一位外国数学家称陈景润“移动了群山”。可是，虽然陈景润的科研成果在国际上轰动了世界，而在国内一些人则认为陈景润是“怪人”，除了研究数学什么也不关心，是中国科学院有名的“白专典型” “政治上不可靠”。当时，陈景润身体极度虚弱。数学所革委会负责人说：“这个人生命力很强，中关村医院来了几次病危通知单说他快死啦，可他至今还活着。”

正在中国科学院采访的新华社记者顾迈南、钟巨治决定把陈景润的情况向党和国家反映，于是分别连夜赶写了《青年数学家陈景润取得一项具有世界领先水平的科研成果》《关于陈景润的一些情况》两篇内参，刊登在专供高层阅读的《国内动态清样》上。然而，就是这两篇内参使陈景润的命运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

书稿描写江青看了《国内动态清样》后，十分同情陈景润的遭遇，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建议毛主席过问此事，要求时任国务院科教组副组长的迟群亲自去落实毛主席批示等细节。

为了尊重史实，保留了江青关怀陈景润一事，对内容作了必要的精简，正式出版仅剩以下文字：

关于陈景润的两篇内参受到了中央的高度重视，江青写到：

“主席，此事还是请您过问一下为好，至少要先把他的病治好。”

主席圈阅，表示：

“同意，退姚文元办。”

书稿第九部分，章名叫“专门批改作业的教师”。知名大学的数学高材生分配到北京X中以后，安排专门批改作业。对于陈景润这段经历，老作家徐迟在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中，也讳莫如深，仅是作了简单的交待：“一九五三年秋季，陈景润被分配到了北京！在第X中学当数学老师……”因此，语言稍有倾向，便会致北京X中成为众矢之的。这一章的文字，也是我们编审各个环节费尽脑筋的。

书籍封面，采用了以陈景润工作照为主，衬以深黑色背景，配以武衡题写的书名、作者姓名、出版单位名称的返白字，显得庄重、大气、质感简洁。书的右上角用细反白字设计了陈景润高中老师沈元讲的一段名言：“自然科学的皇后是数学，数学的皇冠是数论，哥德巴赫猜想则是皇冠上的明珠”，但在印刷中，却印刷成了浅灰色，效果大打折扣。

　　封底选登了邓小平、王元、徐迟的三段短话，作为该书的宣传语。

环衬选择浅蓝色融化的冰面图案，显得淡雅高洁，效果很好。后来被出版社又用作了《杨靖宇传》的环衬，只是调换了一下颜色而已。看来任何好的创意，都是会被别人借用的。

　七、《陈景润传》带来的重大社会影响

在作者的通力配合下，《陈景润传》一书终于在1998年1月顺利出版了。没有新书发布会，也未举行座谈，只是我撰写了简单的出版消息发表在各大报纸上，同时为《读者》《青年文摘》《中外书摘》等杂志提供了样书，供其选载。

　　该书在社会上引起的强大反响，是我始料未及的。《陈景润传》收进《世界著名科普名著书目概览》第一大类“科学传记”；专家学者推荐此书为“大学生最值得看的励志书”和“人生中一定要读的25本书”；陈景润外侄宋力在所著《铸梦：追忆舅舅陈景润》一书的“后记”中，写道“景润舅舅去世后，他的同事、朋友和有关学者专家先后整理出版了关于他的个人传记和文集。比如王元和潘承洞合编的《陈景润文集》、罗声雄的《一个真实的陈景润》、王丽丽和李小凝合著的《陈景润传》、沈世豪的《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陈景润》等。这些作品从不同的角度和侧面，展现了景润舅舅别样的人生奋斗轨迹。更可贵的是，这些作品为传承和光大陈景润精神起到了不可低估的积极作用。”

　　最初，北京电影制片厂曾找作者和出版社洽谈，希望将《陈景润传》改编成电影，并请时任党中央总书记江泽民题写片名，因三方版权费未谈拢，只好作罢。

2003年1月23日，以《陈景润传》为原著，由中央电视台、中国科学院、中国电影集团公司、福建省省委宣传部共同筹拍的14集电视连续剧《陈景润》，在福州市温泉大饭店举行了首映式，该剧由曾导演电视剧《军魂》的导演。丁祝明执导。

陈景润刻苦钻研取得的成就，激励着亿万的青少年奋发向前，他是一个时代的精神偶像和楷模，改变了许多青年的成长方向，受到广大青少年的推崇。2006年3月19日，是陈景润去世10周年。一位20多岁的秦姓男子专程从石景山赶到中国科学院，想参加一个纪念活动，因为没有赶上，就在中国科学院基础科学园区东门外手捧一本黑色封面的《陈景润传》，独自朗读了两三个小时，自称此举是为纪念陈景润逝世10周年。

八、编后的一点体会

《陈景润传》是我从新闻界跨入出版圈责编的第一本图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和效应，一是陈景润的传奇经历十分感人，二是作者的妙笔生花，三是有副总编辑陈乐凯先生的指导，我仅仅是做了一个“文字裁缝”应做的基础工作。由此，编后也有一点体会：

1.编辑“火眼金睛”的洞察力和“慧眼识珠”的判断力,是抓住每一本具有市场潜力的优质书稿的关键。判断一本图书是否畅销?不是作者必须是名家,而是书稿内容本身，它决定了读者的真正需求。纵观当今图书市场，除了中外名著、时政图书和教材教辅，都是跟风书和文化垃圾，读者基本无书可买。出版业玩坏了自己，也玩垮了书店和印刷企业，则把一切原因归咎于人们不读书和不买书。若是书号发放办法与国外和中国港澳台接轨，实行统一的注册制，还有几家出版社可以生存下去？

2.重大敏感问题对于作者和出版社来说,它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在文字处理上,它不是简单的删除了事,而是巧妙的艺术处理,使其敏感性变为平淡化。

3.什么是畅销书?只有那些跨越岁月考验，在多年后依然保持市场生命力的作品，才是真正的“畅销书”,因为它的内容对读者是有益的,而仅在某个时段内热销一时的书只能称为“时销书”。(张吉录)

　　注：该文文字全部为公开出版内容，最早发表在新浪博客“张吉录期刊研究”上，此次在内容顺序上作了调整，并增加了图书插图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