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强台风桦加沙与香港擦肩而过,虽没有灾害但带来几日大雨,雨过天晴,暑气暂收,天地间浮着一层清润的凉意。这样的天气我最想出游。</p><p class="ql-block"> 下午送完孩子上学,不想辜负好时光,便踏上台风过后的狼藉路径寻幽探古。</p><p class="ql-block"> 家住宋王台附近,当然先往宋王台遗址去,再寻古瑾围上帝古庙,循着历史的脉络,探访一下弱宋最后的没落时光。</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宋王台花园位于九龙城区马头涌,开手机导航步行片刻抵达。花园面积不大,布局采用轴线对称设计,以石碑为中心设置环形步道,周边种植榕树、木棉等岭南特色植物。入口处保留1959年迁移工程纪念碑,详细记载遗址保护历程 。</p><p class="ql-block"> 台风后的草木带着狼藉,残枝败叶充斥其中,石板路积水倒映着头顶的云影,像极了残破的历史天空。公园中央,矗立花岗岩材质的宋王台石碑,碑体高约3米、宽约5米,上刻"宋王台"繁体楷书阴刻字样。石碑基座刻有英文说明牌,记述遗址迁移过程及史价值。“宋王台”三字,拙朴刚劲,经风雨侵蚀,字迹也带着苍凉。</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凝视这座石碑,他是磐石,粗糙的纹理无言的矗立在桦加沙过后的冷风里、冰雨里,台风压身,它屹立不倒,他是风过后的风景。他是史书,在无声的诉说当年的仓皇:弱宋没落时皇室最后的避难之地,他是史过后的痕迹。我与他片刻对视,竟像是与数百年的时光打了一场照面。</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从宋王台出来,循着地图往露明道公园去,那里藏着古瑾围上帝古庙的石门遗址。</p><p class="ql-block"> 露明道公园面积更小,只在街角一隅,藏在高楼之间。台风对此影响不大,除地面湿漉漉的以外,其他看不出台风痕迹。进门上了台阶便是一方花岗石门立在其间,门额“上帝古庙”四字虽有斑驳,却仍清晰,两侧“真义著千秋,煌煌气象;武功昭万古,赫赫声灵”的对联。史载此庙为元代庙,藏过宋室宗室的祖像。如今庙宇不存,只剩断石残碑守着这片土地。我站在石门之下,寻找每一个细节里藏着的岁月密码,收集凝结在石缝里的历史记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回程抵达宋王台地铁站,地铁站里有一排修建地铁站时出土的文物展柜。每次经过都会驻足观望两眼,原来只觉得那是宋代的瓷片、明代的钱币、清代的砖瓦……而今天在看每一件都鲜活起来,那片青釉瓷片,边缘还留着当年的窑火痕迹,或许曾盛放过南宋遗民的茶汤;那枚洪武通宝,铜绿斑驳,或许曾在古瑾围村民的手中传递……</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走出地铁站,暮色已浓。眼见的依旧是台风过境的残败景象,脑海里却是宋王台的石、上帝古庙的门、地铁站的文物,这些散落的历史痕迹,维系着同一段弱宋没落时的最后时光。它们见证历史风云下王朝的落幕,也演绎着大自然风雨后的城市日常。</p><p class="ql-block"> 我明白:风过留景,史过留痕。人也一样,走过留下足迹。写下这些文字,待日后触摸他沉淀下来的价值:今日我对历史的思考和当下生活的安宁。</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注:1、宋王台是当年南宋流亡皇帝端宗赵昰与卫王赵昺南逃至此,在这停住,后人便将此石命名为宋王台。</p><p class="ql-block">原石是可以容纳50多人的巨岩,高35米、方圆约606米,当时被称为“圣山”。大石下面有洞穴,传为当年行宫石殿遗址。英侵占九龙时尚存,1899年,立法局通过《保存宋王台条例》,禁止在宋王台圣山采石。20世纪初,当时政府接受中国籍商人的捐款,环山筑成石基,建成一个花园。二战期间日军占领,为扩建启德机场圣山摧毁。战后工人由余下的残石中,切割出一部分制成现今的宋王台石碑。</p><p class="ql-block">注:2、古瑾围村是端宗逃亡中部分宗室仓卒间不及随行,藏匿马头角一带,后来建立“古瑾村”。相传当年村落长达两里,村内田野平旷,灌溉充足,有矮石墙环绕,时人称为“古瑾围”。“古瑾村”至清朝仍在, 至20年代城市发展,古瑾围被拆,仅存上帝古庙石门框。 石门框在2010年被评为三级历史建筑。60年代史学家倡议保留遗址,原地建成公园。立“上帝古庙”中门石基、石刻门联及门额,更特邀饶宗颐教授撰文纪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