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备考记忆里的温柔动静

青春如草

美篇号：6974282 昵称：青春如草

　　那年高考还是七月份，只记得考前一周学校放了假，让我们回家调整状态。一踏进老家的院子，满是夏末的热气——正是菜农最忙的采摘季，父母在地里连轴转，我看着心里发痒，总想着搭把手，可他们死活不让，只让我安心备考。

　　老院子里两间空屋闲着，我选了一间，用砖块垫起块门板当书桌兼床，拉上旧蚊帐，夜里点上爷爷去年编的艾条，烟味混着土坯墙的潮气，倒也清净。土筑的墙格外凉快，夜里不盖薄被还真不行，只是独处时静得可怕，连翻书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那会儿爷爷奶奶养着不少兔子，卖了钱贴补家用。鸡和兔子的疫苗都是自己在家打，我从初中就跟着学，早成了“行家里手”。恰巧有窝刚满月的小兔，里头总有只“小垫窝”——个头最小，黑毛，眼睛贼溜溜的，总躲在窝里。我把它抱进屋里：“就你了，陪我这段日子吧。”

　　小黑胆子小得很，一进屋就钻到门板底下，任凭我怎么唤都不出来。爷爷奶奶上地回来会捎些兔草，可我总想着给它找最好的——地里有种“小兔奶草”，一扯断就流乳白色的汁液，最合兔子胃口。我趁做饭的间隙去地里扯几把，悄悄放在床下。

　　夜里，终于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是小黑在啃草。那细碎的声音揉碎了满室寂静，心忽然就安了，连艾条的烟都变得温柔。只是每天要多花些功夫打扫卫生，好在小黑渐渐不怕我了，会慢慢探出头，用黑亮的眼睛望我几下。可惜相处的时间太短，没能等到它依偎在我脚边的模样。

　　后来我才明白，那时我需要的从不是多亲密的陪伴，只是一点鲜活的动静，帮我扛过备考的焦虑。如今我自己成了家长，儿子养过鱼虾、乌龟，最近又念叨着要养猫，我都笑着支持。有时自己在家，也会开着电视不看，就为了那点声响——就像当年床下啃草的小黑，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动静”，早已成了心底最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