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

心灵之约

美篇昵称：心灵之约

美篇号码：41978023

图片：心灵之约

　　雨，细得像绢丝，薄得似轻纱，绵绵密密地织满天地。街旁梧桐的阔叶被洗得发亮，偶尔有水珠顺着叶尖坠落，砸进路边的水洼里，叮咚一声，惊散了聚着的浮尘。我和妻子并肩走在这条熟悉的林荫道上，伞柄在她掌心微微倾斜，我的肩头便洇出一片深蓝的水痕——她总这样，自己半边身子淋在雨里，却把整把伞都罩向我这边。

结婚这些年，生活的褶皱早已磨平了当年的炽烈。清晨是她踮脚往我西装领口别上的那枚徽章，深夜是床头柜上并排放着的两个水杯；是超市里为青菜价格小声争执时的相视而笑，也是孩子生病彻夜守侯时交叠的影子。我们从风花雪月走到柴米油盐，从前觉得浪漫要轰轰烈烈，如今才懂，最浓的情原是藏在烟火里的妥帖。

　　记得刚成家那会儿，我也学年轻人搞过什么“惊喜”，买过束玫瑰插在花瓶里，结果第二天她就心疼地挪去换了蒜苗；试过烛光晚餐，可她总念叨着厨房还炖着汤要盯着火候。后来才明白，她的浪漫不在鲜花和烛光里，而在晒得蓬松柔软的被褥上，在永远温热的洗脸水里，在我加班晚归时留的那盏玄关灯里。那些琐碎的日常，像细密的针脚，把我们的日子缝缀得严严实实又暖意融融。

有时候吵架也是真的。为着谁该多承担些家务，为着孩子的教育理念不同，声音渐渐高起来，可转眼看见对方泛红的眼眶，所有的倔强就都软了下来。她会悄悄抹掉眼泪继续擦桌子，我则佯装咳嗽两声去倒杯温水。所谓磨合，大概就是两个棱角分明的人，愿意为了彼此慢慢磨圆边角，却又不失本真。

　　此刻雨幕中的我们都已不再年轻，鬓角钻出了白发，眼角爬上了细纹。但我仍清晰地记得初遇时她穿白裙子的模样，记得婚礼上她捧着捧花走向我的样子。而现在，当她自然的挽着我的胳膊，当我习惯性地帮她拎起购物袋，这些融入骨血里的默契，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让人安心。

路尽头的老茶馆飘来袅袅香气，那是我们常去的地方。推开门，木桌上已经摆着两杯茉莉花茶——不用问也知道，她点的是我爱的浓香型，自己的那杯则清淡些。水汽氤氲中，我们的倒影映在窗玻璃上，两个不再挺拔的身影紧紧挨着，就像两棵共生的树，根须在泥土里早已纠缠不清。

　　这世间最珍贵的相守，或许就是这样吧：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只有日复一日的陪伴；不必说出口的爱意，都化作了晨昏里的粥菜、风雨中的伞檐、争吵后的妥协，还有岁月里相互扶持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