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 25, 25); font-size:22px;"> 那天在网上看到一段：“高雅的艺术，诙谐的表演”！交响乐《铁匠波尔卡》不得不让我心情激动，回忆往事……</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看到交响乐舞台上，挥舞着大锤小锤；听到那大锤小锤，叮咚着响！那是锻工锻铁的打击声，拌随那轻柔的交响乐，又恍惚是那熟悉的鼓风机在轰鸣，那声音坚定有力，没有一丝的娇情。感觉是声声入耳，阵阵情深。那是世界上最美的交响乐！那是劳动人民最美的赞歌！而如今这样的敲击声，已成为往事，渐渐地远去……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在糖厂上班时，与一位锻工老师傅同住一个房间。这位师傅叫孙望，大家常叫他“孙师”？孙师傅人是长得有点可怕，嘴巴歪一边（常人说，那是曾经患过“牙漏” 的病，而后留下的），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孙师傅留了个胡子，上唇留下俩撇胡子；下巴一还留下个“山羊胡子”！睡觉时孙师傅爱打呼噜，忒响忒扰人，常常是半夜被惊醒，或是吵得睡不着，住宿在职工宿舍时，厂里的员工都远离他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一个“上山下乡知青”，由下乡的农村，刚招工到糖厂当一名学徒，厂办公室（其才）有意这样按排了，没得说！我们就这么与这位老师傅住在一块。起初孙师傅的长相，确实让我感到害怕！可过了一段时间，慢慢的就习惯了，而且关系还十分融洽。从孙师傅身上，我不仅是技术上，还是为人方面我还真的学到不少东西。孙师傅不仅人好，热情，还十分精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孙师傅有个儿子厦门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新疆乌鲁木齐，儿媳是甘肃人，儿子儿媳夫妻俩人都长得帅、长得挺漂亮！有一张全家福，就一直压在李师傅的床桌上。孙师傅见人就夸，“这就是我儿、儿媳妇！”心里总是露出那满意的笑容。那是孙师傅最感到得意自豪的时候。孙师傅的家人，我该叫“师母”！家住漳州香港路，也长得白净可人，耳朵上的耳坠，脖颈上的金项链，还有手上的手环，更是光鲜照人！原定糖厂每人每年，就那么十几天的探亲假，所以师母偶尔也会千里迢迢，到糖厂来看望孙师傅。这让糖厂的员工也都感到十分羡慕！每次师母来了！安排下她们的住宿，我就得躲开啦？躲得远远的……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孙师傅在糖厂从事的是锻工，也就我们俗称“打铁”的，这是具有悠久历史的一种传统工艺。每天得在高温炉火旁抡大锤。也可能算是最不好的，最不起眼的工种？但作为一个糖厂机修车间，又是缺一不可！看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其实还真的是大有学问。可招聘来的学徒一个，过几天就遛走一个，感觉没技术含量，而且整天甩大锤累！就是没能留下！为这事，有时候我也常替孙师傅干着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没办法，孙师傅就得向厂领导提出；对外招聘“临时工”！厂领导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锻造一个物件，再怎么说你也得有两个人才行啊？于是厂领导也就同意了；并由孙师傅自己到本地南胜圩去物色。孙师傅从当地招来俩位长得结实的温顺听话的女工；一个已婚，一个还没找到对象。俩女工身体健壮，在锻造台前，甩大锤没问题！而且她们也都喜爱这份工作，干什么都十分认真。“怎的？女孩子听话呀！”其实不论是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要找到一份工作可不容易呀！能不认真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学的是钳工，钳工有一道手艺，就是要錾铁？哪錾铁的錾子钝了，要重新打磨焠火，就一定得找孙师傅，孙师傅帮我在那炉膛里上火，等錾子炼到通红，看准火侯，再醮水冷却焠火！我们的孙师傅也是厉害的人！糖厂的许多事情全靠他哪一把锤子，一团火。遇到困难的事情，拍拍脑袋主意就上来了。糖厂的会议大厅，需要几十只靠背椅，是孙师傳用直径1寸的自来水管及角钢，一只只将它板好焊好。孙师傅的锻工车间，也有俩套电动锤，就是孙师傅为了减轻体力劳动自己搞岀来的。糖厂甘蔗堆场的龙门吊，哪大铁钩？一个上百斤重，没地方采购？也是孙师傅挑起这个重任，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试想想当年孙师傅一手撑住哪钢件，一手握住哪小锤，俩个女徒弟在一旁甩大镑锤，紧跟着一锤一锤，硬是将那大吊钩给敲出来，那该有多累？多么辛苦？不容易呀！那俩个女徒弟也很卖力，有个活干，挣点钱养家糊口，更是开心！孙师傅身边多了俩个帮手，如虎添翼。比在此之前，来一个，走一个的正式职工，自然更是开心的不得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趣的是，有空我还很喜欢到那锻铁的工房走走。有孙师傅在一起，有那鼓风机轻轻的轰鸣，有那钢锤锤炼一声声，尽享那世间最美好的劳动旋律。炉膛里的火候到了，铁杵通火；刚出炉膛的铁杵，孙师傅总是挥舞着哪小锤，就像交响乐队的总指挥，对准铁杵打击，小锤一声，大镑锤也紧随一声；小锤敲到哪里，大镑锤也跟到哪里；叮玲！铛啷！一轻一重，或者是一轻一重一重；一声声，一阵阵，小锤大锤有节凑的叮铛作响；铁杵通红时，那锤声是波尔卡四分之四拍的节奏，犹如急风骤雨，铿锵有力；火候渐退，那锤声又是华尔兹四分之二的节拍，那是即将成形的赞歌抒情，犹如林中漫步，再汇入那鼓风机轻松低沉的轰轰作响，就像是一曲雄浑的交响乐。那是人世间最美的音乐，那是劳动人民最豪迈的赞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常言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孙师傅身边多了这俩位女徒弟，减轻了自己的压力，应对日常繁忙的工作多了个帮手，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孙师傅平时还自己自作了个“手摇电鱼机”！有空余时间或星期天就邀请俩个女徒弟一起去河边抓鱼、电鱼，收工回来，时儿还到宿舍做点小吃，我自然也有机会享受那点“口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常言道“好人好，坏人坏”。不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总是会有那么一些得“红眼病”的患者！而那年月得红眼病的人也特别多？干活的人干活，干活儿的人身边，永远有干不完的活；而不做事的人没事做，永远不做事，还专挑干活的人，做事人找茬，不务正业！孙师傅正逢干得高兴的那阵子，开始背后遭一些人嫉妒啦？孙师傅不清楚一种无形的嫉妒，已经广泛的集结，并包围在孙师傅周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孙师傅上班的车间有个主任？该车间主任𤠣腮马脸，还戴了个与那脸盘跟本不相符的金丝眼镜，小肚子开始隆起，张开大嘴笑起来，脸上的肉七扭八折的乱用力量，怪可怕的。车间主任还常爱与一些溜须拍马的小人在一起！专听好话，听不进批评意见！专爱给脚踏实地干实事的人“小鞋穿”！车间主任，私下时不时要求孙师傅打些锄头，打些菜刀、锅铲的？见孙师傅稍有点殆慢？结果就拿孙师傅试问？并开始想方设法给孙师傅“小鞋穿”？说是孙师傅：男女关系不正常？可你得要有证据啊？车间主任的霸道，拿捏他手下无权无势的一名员工，那霸气竟显得是如此轻松！车间主任就仗着那点权力，却又伪装出向“权力”向“斜恶势力”挑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车间主任开始诬告孙师傅！车间主任把不实信息上报厂部，迫着厂部当晚就组织召开批斗大会！那年月，有个最不好的风气，动不动就拿人站“白炽灯下”；那年月，若有人稍有哪么一个疑点，就会遭来众人的非议？还动不动就批斗！批斗一个人竟然如此随意？那么简单？若是现在“那是个人权力‘人权’，那是个人肖像，那是隐私”受法律保护！那天晚上，孙师傅就站在台上靠前，面对着全体员工，台上灯光闪亮。在的灯光下，孙师傅低下头任人摆布指责！台上，台下，逆着灯光，虽看不清孙师傅当时的容貌！但我想这样的批斗，那有什么用？！人与人之间，只能带来负面效应，只能带来危机！与这样的一个车间主任，只能增加更多的仇恨！我想孙师傅心里也一定明白！心情一定十分镇定！十分坦然！孙师傅要坚强！要顶住！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实那来那么多的“坏人”？那来的“牛鬼蛇神”？我老爸，在文革中也挂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挂牌批斗整整三十三场，最后大家都“油了”、“麻啦”？台上台下都在“演戏”！而那些天天振擘高呼，打倒“牛鬼蛇神”的人，要将“牛鬼蛇神”打翻在地，再踩上一只脚，让“牛鬼蛇神”不得翻身的人？才真正是“牛鬼蛇神”！才是真正的坏人！车间主任就真正是这样的大坏蛋！该车间主任，早些时候是某县工会主席，后来就是因为所谓的“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才被贬到糖厂的机修车间，当个车间主任。就因为有这样的一个不光彩的背景，他才会有底气，如此霸道！不学无术的车间主任，是把自己对组织的不满情绪，仗着自身的权力发泄到员工身上！那年月，真的是“人斗人，人整人，气死人！”，在当时现实的生活中真的是体现到了极致！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批斗会结束后，我赶忙回宿舍，匆忙把宿舍收拾一下，等孙师傅回来？孙师傅一到宿舍，我赶紧将虚掩的门关急！等孙师傅睡下后，我才躺下。当晚正好我弟也到糖厂来看我，兄弟俩挤在一个床上，我偷偷的将刚发生的情况简单告诉弟弟；晚上睡觉时，得留意点？我还真担心孙师傅想不开出意外，整夜小心留意？好在孙师傅也是个明白人，第二天仍然早起，吃过早饭后，照常准时上班。对于过去的事毫不在意，并将这不愉快的事情烂在心里，永远地烂在心底……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孙师傅退休后，正赶上改革开放大潮。常言道：天道酬勤！老天爷从不亏欠每个勤奋的人，也从不亏待一个老实肯努力的人！孙师傅回漳州后与儿子在金锋小区开了间建材销售店，凭借自己的实力，凭借多年积累的经验，竟然发了！孙儿在龙岩开了个糕点公司，有几家公司联锁店，也成了龙岩市百姓的香饽饽！孙儿每年还捐出一些善款资助老百姓。孙儿是龙岩市的劳模，还当上龙岩巿的人大代表。</span></p> <p class="ql-block"> 而哪位车间主任，人们常说：是因果报应！据说是得了个肾衰，气血不足，不到退休年龄，早早的就去世了！老天爷是公平的，公正的！老天爷总是善待好人，也从不容忍一个坏人……</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 25, 25); font-size:22px;"> 劳动虽然是辛苦的，但音乐必须是快乐的！约瑟夫·施特劳斯的交响乐“铁匠波尔卡”那首优美旋律，伴随着那些往事，从此就一再在我的耳际遼绕……</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敬请见谅！）</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