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秋十月图：来自网络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泥巴裹着裤脚的孩子，揣着娘缝的粗布口袋走进工厂，机器轰鸣声里，他以为“憨”是缺点，后来才懂，那是乡土没磨掉的底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从靠山屯的田埂到工厂的流水线，憨老二的一腔热血，在朴实的生活中寻找自己的快乐，把“憨厚”熬成了自己要走的路。别人笑他憨，笑他不懂投机取巧，可他带着泥土的淳朴和善良走在自己的路上，那些被轻视的“傻气”，偏偏成了最有力量的底气。</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金秋十月</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三）盼来的通知与初到工厂的恐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天的日子，在憨老二家像是过了三个月。刘大娘每天都要去村口望两回，嘴里念叨着“咋还没信儿”，连喂猪时都心不在焉，猪食瓢碰得猪食槽“哐当”响。憨守业表面上装得淡定，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的时间却比平时长了不少，烟袋锅子换了好几回烟丝，地上的烟灰磕了一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天下午，日头刚偏西，村口突然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叮铃铃”的响声在安静的屯里显得格外清脆。憨老四正在院子里玩弹球，抬头一看，是公社文书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车后座上还夹着个牛皮纸信封。他撒腿就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娘！娘！公社的人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刘大娘正在灶房揉面，一听这话，手里的面团“啪”地掉在案板上，擦了擦手上的面就往外跑。憨守业也噌地站起身，烟袋锅子往腰里一别，跟着迎了出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书下了自行车，抹了把汗，笑着把牛皮纸信封递给憨守业：“守业叔，恭喜啊！憨建业体检过了，这是工厂的通知书，让后天一早去公社集合，统一去北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憨守业接过信封，手有点抖，信封上“北京国营机床厂”几个字印得清清楚楚，红印章盖得方方正正。他凑到眼前看了又看，才颤着声喊：“老二！老二！通知书来了！你体检过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憨老二正在院子里劈柴火，手里的斧头猛地停在半空，扔下斧头就跑了过来。他抓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一张叠得整齐的通知书，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还有集合时间和注意事项。他盯着“准予录用”四个字，看了半天，突然咧嘴笑了，眼泪却“啪嗒”掉在了通知书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俺过了？俺真能去北京当工人了？”憨老二攥着通知书，声音有点发颤。文书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不是嘛！你小子身体结实，是块干活的好料！后天一早别忘了去公社，带好行李，别迟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送走文书，刘大娘拉着憨老二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嘴里念叨着“老天爷开眼”，转身就往灶房跑：“俺去杀只鸡，给老二补补！”家里的老母鸡正蹲在鸡窝下蛋，刘大娘伸手就把鸡抱了起来，鸡“咯咯”地叫着，她却不管不顾，脸上满是欢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憨守业拿着通知书，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嘴里不停地说：“俺家老二通知书来了！后天就去北京当工人！”屯里的乡亲们听说了，又都涌到憨老二家，张大爷带来了半袋白面，李婶拿来了刚腌好的咸菜，连平时不太来往的村东头的老光棍，都送来了两个自己种的大南瓜，嘴里直夸：“老二有出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出发那天，半个村子的人都堵在村口老槐树下。憨老二背着娘缝的蓝布包袱，看着送自己的爹娘眼眶一热，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第一次出远门，他不敢回头，身后是爹娘挥着的手、兄弟含泪的眼，还有村里人羡慕的议论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哥送他走了八里地去公社集合。到了公社，一块去工厂的几个老乡早到了。他上了工厂的车，就听大哥喊：“二弟到了工厂好好干。”憨老二向大哥摆摆手说：“哥你回去吧，照顾好爹娘，我会好好干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车在土路上飞快行驶，两旁的玉米地迅速地退向后边。老二的心像揣了只兔子，突突地跳，一会儿想北京的工厂啥样，一会儿又想起娘嘱咐的话，心里慌慌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憨老二要去的是北京郊区的国营机床厂。还没到厂门口，老远就看见厂里的大烟囱，灰白的烟柱直直地飘在天上，散都散不开。下了车，他站在厂门口彻底看傻了眼：厂房一排连着一排，机床“嗡嗡”的响声震得耳朵发麻，工人们穿着蓝布工装，都紧张的忙碌着，个个脚步匆匆。他攥紧了手里的包袱，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大的工厂，俺这双握惯了锄头的手，能在这里干好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是憨建业吧？”一个戴蓝布帽的老师傅走了过来，帽檐下的眼睛扫了他一圈，又指了指他肩上的包袱，“跟我来，咱们先去宿舍。”老师傅的声音洪亮，带着股子实在劲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十个人的宿舍挤得满满当当，空气里混着汗味和脚臭味，屋里的空气比村里的牛棚还闷。老师傅指了指靠门的铺位：“你就睡这儿。明天一早去车间找李师傅学徒，他手艺好，跟着他好好学。”停了停又说：“城里不比乡下规矩多，记住了，少说话多干活准没错。先去食堂换点饭票，一会到食堂吃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憨老二点点头，把蓝布包袱轻轻放在铺位上，坐下时身子都不敢用力，生怕把床板坐塌了。旁边一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小伙子凑过来，上下扫了他一眼，扔过来一块糖：“农村来的？尝尝，城里小孩都吃这个。”转头就跟对面的人笑：“又来个乡巴佬。声音不大，却刚好飘进憨老二耳朵里。他捏着那块糖，透明糖纸裹着红色的糖块，甜香直往鼻子里钻，他悄悄塞进了口袋里，想留着，回家时给四弟尝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晚上食堂开饭，憨老二攥着爹给的7块钱换了饭票，一沓薄薄的纸片，上面印着“壹两”“贰两”，还盖着食堂的红印章。他跟着人流排队，到了窗口里大师傅问：“吃啥？”他小声说：“要最便宜的。”大师傅舀了一勺白菜炖豆腐，又给了两个白面馒头，一共一毛四分钱。他端着饭盆找了个角落坐下，馒头比娘蒸的暄腾，豆腐炖得也香，比家里的腌酸菜强多了。可吃着吃着，就想起娘在油灯下缝包袱的样子，想起四弟啃窝头时舍不得咽的模样，嗓子眼儿突然堵得慌，一口馒头咽下去，噎得他直打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厂里的路灯把厂区照得通亮，比村里的煤油灯亮十倍还多，村里到了晚上，路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走夜路都得打着手电筒。憨老二扒在宿舍窗台上，看着远处的烟囱还在冒烟，一缕清烟飘得老远。他叹了口气：机床厂是大，可这么大的地方，俺能站住脚不？能挣着钱让爹娘过上好日子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未完待续 敬请关注下一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金秋十月</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2025/09/25</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