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枫叶红》

静和

清晨出门散步，天光澄澈，蓝得没有一丝杂质。路旁那棵老树又红了，树冠高耸入云，上半截燃着般红得耀眼，下方便是深绿的枝叶，层层叠叠，像是把整个秋天都托举在头顶。我驻足看了许久，风一吹，叶片轻颤，仿佛在回应这久别重逢的晨光。又见枫叶红，竟有些恍惚，仿佛去年此时的自己，也站在这里，心事重重，而今却只觉宁静。

午后阳光正好，我骑车经过城东那条老街，那棵熟悉的树就立在街角，红叶如火焰般灼烧着晴朗的天空。枝干粗壮，叶子密实，几片边缘已泛出金黄，像是季节悄悄留下的笔迹。背景里还有些绿意未褪，衬得这红更加鲜明。我放慢车速，心想，年年相见，它从不迟到，仿佛专为提醒我：时光虽流转，总有些美，是准时赴约的。

傍晚时分，我走到街口等朋友，自己也成了画中人。背对着镜头的是个穿风衣的男子，他望着远处街道，身影安静。左边树还绿着，右边却已染上秋红，一辆车缓缓驶过，带起几片落叶。天空干净，楼宇轮廓清晰，整条街像被秋意轻轻包裹。我不由想，或许每个人都在这样的季节里，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去等一阵风，一片叶，或一个久违的念头。

这棵树我认得，年年都来拍它。红与绿的渐变如此自然，像调色盘上最温柔的一笔。上部的红叶如霞，下部的绿叶如春，分明是两个季节在同一条枝上共存。蓝天作底，无云无扰，整棵树显得格外精神。我绕着它走了一圈，树影斑驳地落在肩头，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生命最好的状态——既不抗拒衰老，也不忘记生长。

今天特意绕到那条小街，就为看那棵红得发亮的树。阳光斜照，叶子几乎透明，像是每一片都藏着光。街道对面有行人走过，穿深色大衣，步履从容。灌木依旧青翠，衬得那树更像一团燃烧的火。我站在树下，听见风穿过叶隙的细响，恍惚间，仿佛听见去年秋天的自己，在树下轻声说：原来你还在。

抬头望去，几棵树的顶端在蓝天里交织出一片斑斓。红的、绿的，像是被风随意泼洒的颜料，却意外地和谐。枝干挺拔，直指天空，仿佛在说：即使到了高处，也不必非得一色到底。我眯眼看着，竟有些感动——这城市里，总有些角落，默默坚持着属于自然的秩序与美。

黄昏的路弯弯曲曲，两旁的树红得正浓，橙红交织，像被夕阳点燃。云彩也染上了暖色，远处楼宇的轮廓模糊在暮色里，一辆车静静停在路边，仿佛也在欣赏这一刻。我沿着路走，脚步不自觉放慢。秋意浓时，连空气都变得柔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低语：别急，再看一眼。

那条街的红叶树今年格外精神，夕阳一照，整条路都泛着暖光。路灯已亮，人行道整洁，远处低矮的建筑在光晕里显得格外安详。我走过时，一片叶子轻轻落在肩上。没有风，它却落了，像是主动告别。我把它夹进随身带的书里，心想，这大概就是秋天最温柔的馈赠。

傍晚，我陪孩子散步，走上了那条种满红叶树的街道。他蹦跳着，指着树冠喊“火烧云掉下来了！”我笑，却也觉得贴切。左侧是水泥护栏，右侧车流不息，但这一排树，硬是把喧嚣隔开了。几个行人缓缓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所谓宁静，不是没有声音，而是心里有一片红叶飘落的空地。

天色渐暗，路灯次第亮起，像一串温柔的引路星。路边的树，叶子红绿相间，灯光一照，竟泛出些金边来。远处楼宇静默，天空深蓝如洗。我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忽然觉得，秋天不只是视觉的盛宴，更是心境的沉淀——红叶年年相似，而看叶的人，总在不知不觉中，又走过了一程。

周末驱车出城，一条笔直的公路伸向远方，两旁红叶树整齐列队，像在举行一场无声的秋日仪式。山坡在远处起伏，几栋建筑静静伫立。车窗外，风掠过树梢，红叶翻飞如蝶。我不由放慢速度，心想，有些路，不必赶；有些人，不必追；有些风景，只需静静穿过，便已足够。

傍晚的街道被夕阳镀上一层金，树影拉得老长。红橙色的叶子在光里闪烁，像无数小灯笼挂在枝头。路灯亮了，山丘在远处静默，一辆车缓缓驶过，尾灯划出一道红痕。我站在路边，忽然想起一句老话：“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可此刻，人未变，心未远，只愿这红叶年年可再相见。

清晨的空气清冽，街道上车不多，路边的树红绿渐变，像被谁轻轻调和过。一辆车驶过，后视镜里映出整排树影。我站在人行道上，看阳光一点点爬上树梢，忽然觉得，每一天的开始，都值得这样一场静默的相遇——与树，与光，与这个依然愿意慢慢走的自己。

今晚散步特别晚，街道空旷，树影婆娑。红黄的叶子在暮色中依旧醒目，天空是橙粉渐变，像谁打翻了调色盘。远处山丘静卧，偶尔有行人走过，脚步轻缓。我抬头看树，一片叶子缓缓飘落，正落在脚边。那一刻，没有诗，没有感慨，只有一种踏实的温柔：秋天还在，我也还在，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