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白发，牵起满程怀念

凤台县陈庙爱心志愿者协会

那抹白发，牵起满程怀念

■关希伟

前几日去合肥看父亲，地铁里照旧是熟悉的喧嚣，人潮随着车门的开合涌进涌出。我坐在座位上想着琐事出神，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小伟，是你吗？”抬头的瞬间，我愣了愣——那道身影看着眼熟，花白的头发在车厢灯光下格外显眼，竟然是师娘。这是师父离开后，我第一次见到她。

上次去小蜀山公墓拜祭师父的场景，此刻清晰地浮在眼前。当时师娘因为要在家照顾高龄的外婆，没能陪我们同去，她特意让应生兄陪着我和弟弟过去。墓碑前的风带着凉意，应生兄蹲在地上仔细整理祭品，我望着碑上师父的名字，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像从前那样，笑着拍我的肩膀说“你个熊孩子”。可转身只有空荡荡的墓园，盯着师父的照片，我再也忍不住，难过地失声痛哭，心里满是“老天不公”的委屈与遗憾。

记忆里的师娘，漂亮又有气质，可如今再看，她真的苍老了许多。我连忙站起身，声音里带着惊喜与心疼：“是师娘啊！真没想到会在地铁上遇见您，您最近还好吗？”师娘笑着说还好，她是刚参加完朋友家孩子的婚礼回来。我又问她日常在忙些什么，师娘说一直在照顾外婆，老人家今年虽然已经96岁高龄了，但是庆幸的是生活还能自理。

我们没聊太久，地铁很快就到了转车站点。临别时，师娘叮嘱我“照顾好自己”，我也让她多保重身体。看着她慢慢走进人群的背影，从前去师父家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那时师父总在书房练字，墨香悠悠飘满屋子；师娘在厨房忙活，饭菜的香气混着墨香，是最踏实温暖的烟火气。他们的日子没有轰轰烈烈，却在一饭一茶、一言一语里藏满了默契，我总以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师父突然离开，才惊觉岁月里藏着太多猝不及防的告别。

地铁继续往前开，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师娘满头的白发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知道，师父的离去对她的打击得有多大，那些深夜里无人诉说的思念、独自扛起的牵挂，都悄悄刻进了她的白发里。但想起他们曾经的美好，心里又多了些慰藉——至少在师父走过的岁月里，有师娘这样温柔的陪伴；而我也会带着对师父的念想，常去看看师娘，就像师父还在时那样，替他把这份牵挂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