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托沙国家公园,位于纳米比亚北部。是撒哈拉以南,非洲最大的野生动物园,1907年公园最初面积达到10万平方公里,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野生动物保护区,1956年缩减至约 2.2 万平方公里,面积缩减到其最初面积的四分之一,只保留了公园核心区域,公园以其丰富的野生动物种群而闻名,园内有100多种哺乳动物,以及300多种鸟类。 车辆排队等候进入埃托沙国家公园的大门,墙上贴着长角羚公园的图标,四周<b>“PARKS AND WILDLIFE” </b>的字样清晰,告诉我们:这里是<b>“公园与野生动物”</b>的属地,它属于风、属于兽,也属于每一颗渴望与荒野对话的心。埃托沙在当地语言中意思是<b>“白色干水之地”</b>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盐沼。盐沼定义:就是一片留在地上的盐分越积越多,最后形成干硬盐壳、或浅浅盐水的特殊区域。 埃托沙盐沼是公园的<b>“灵魂”</b>,盐沼面积约4800平方公里,旱季时呈现为白色荒原,雨季时则形成浅湖,盐沼的形成是古湖泊演化、地壳运动与蒸发作用共同作用的结果,有超过1亿年。纳米比亚是全球最干旱的国家之一,埃托沙地区雨季年降水量仅有300毫米左右,盐沼的<b>“湖盆形态”</b>和<b>“盐层特性”</b>使埃托沙区域成为最重要的水资源储存地。 雨季,盐沼底部的黏土层和盐壳具有一定的保水能力,能减缓水分下渗,将降水转化为旱季储备水源,这些零星的水源是旱季里野生动物唯一的饮水选择,相当于干旱区的<b>“生命驿站”</b>许多动物会从数十公里外迁徙至此,依赖盐沼的水源度过最艰难的旱季,此时狮子会蹲守在水源边,守株待兔。 盐沼附近的植被比较稀疏,视野开阔,也是狮子、豹子等顶级掠食者的理想狩猎区,它们潜伏在灌丛中,伏击前来饮水或觅食的草食动物。 埃托沙国家公园的盐沼,并非传统认知中<b>“贫瘠的荒原”</b>,而是公园生态系统的核心枢纽,其独特的水文、土壤和气候环境产生了<b>“雨季储水-旱季缺水”</b>特点,驱动了埃托沙最壮观的野生动物迁徙,雨季数万只火烈鸟在此繁殖聚集,旱季成群的斑马、角马的跨区域流动,在纳米比亚北部塑造了多样化的生态环境,为动植物提供了生存、繁衍和互动的关键条件。 旱季的埃托沙国家公园,广袤的大地上弥漫着干燥的气息,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无力地摇曳,成群的跳羚如涌动的金色波浪,在这片略显荒凉的大地上格外显眼,一头角马独自伫立在朓羚群旁。 跳羚们聚集成庞大的群体,这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捕食者,还能更高效地寻找分散在各处的食物。它们的目光时刻警惕着四周,细长的四肢随时准备跃起,向着可能有水源和鲜草的地方前进。 角马虽看似形单影只,但可能是大规模迁徙队伍的前哨尖兵,角马会与斑马、羚羊等食草动物组成混合群体,共同踏上迁徙之路,它们凭借着对环境的敏锐感知,跟随本能,寻找着新的栖息地。 对于狮子而言,这水塘不仅是解渴之处,更是绝佳的狩猎地点。一旦有羚羊、角马等靠近,它们便会瞅准时机,如离弦之箭般迅猛出击,在这片残酷又充满生机的草原上,狮子们以水塘为据点,耐心蛰伏,它们主宰着这片水源,也主宰着属于自己的狩猎节奏,书写着野性与生存的传奇。 对于朓羚、角马这些食草动物来说,旱季的迁徙是一场充满挑战的征程,一路上,它们不仅要面对烈日的炙烤、还要时刻提防狮子、猎豹等捕食者的袭击,但为了生存,别无选择,只能不断前行,在埃托沙的大地上勾勒出一幅充满生机与悲壮的迁徙画卷,而它们的迁徙,带动了整个食物链的动态变化,维持着这片土地的生态平衡。 藏身于树丛中的羚羊,耳朵微微转动,像两架灵敏的小雷达,捕捉着丛林里最细微的声响,它抬起头,黑亮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随时准备在危险降临时,迸发出闪电般的速度,跃向丛林更深处。 灌木丛中,羚羊在休息,彼此依靠,又各自警惕,用群体的力量,抵御着丛林里潜在的危险。这片刻的休憩,是埃托沙赠予它们的温柔,让它们得以在野性的节奏里,拥有一段属于宁静的、金色的时光。<br> 羚羊安静地卧在石砾与枯草间,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羚羊弯曲如新月的角上,泛着油亮的光泽。这对角,是力量的象征,每一道纹理,每一处弯曲,都仿佛刻着它在这片土地上奋斗的印记,也为这片野性的土地,增添了一抹属于生灵的、灵动的锋芒。<br> 三头斑马,像是被风随意吹聚到一起,却在这瞬间,成就了一幅浑然天成的画,身体的姿态、条纹的排列,却在不经意间,组合成了如此和谐又充满野趣的图案,埃托沙的美,大抵就是这样,从不是刻意雕琢,而是万物在自然里,随性又精准地,成就了彼此的惊艳。<br> 这只紫胸佛法僧,是博茨瓦纳的国鸟,在非洲较为常见,尤其是撒哈拉沙漠以南的地区。紫胸佛法僧有着十分艳丽的羽毛,头部至胸颈部有淡绿色、淡黄色、粉紫色羽毛,翅膀和尾部羽毛呈亮眼的蓝绿色,十分容易识别。<br> 佛法僧名字的由来与日本有着密切关系,这种鸟的叫声时,发音类似日语几个片假名的读音,所以就给这种鸟起名为<b>“佛法僧”</b>,把鸟叫声和佛教相关词汇联系起来,赋予了它独特的文化内涵。 越野车在埃托沙的土路上颠簸,司机忽然放慢车速,手指向远处的丛林,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看,白犀牛!”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灌木丛影影绰绰,一头庞大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那是白犀牛,皮肤呈淡淡的灰白色,正低着头,专注地啃食着地上的枯草。 这是此次非洲行第二次与犀牛相遇,上一次是黑犀牛,可那时距离太远,它的身影只是地平线上一个模糊的黑点,连具体的模样都看不太清,只留下满心的遗憾与期盼。而此刻,白犀牛尽管距离我们依旧还是挺远,但光线比较好,庞大的身形、独特的犀牛角,都清晰了不少。白犀牛的角是所有犀牛中最长的,主要用于防御和争夺领地。 非洲草原,犀牛本就珍稀,能遇见一次已是幸运,更何况是第二次,还是相对更难见到的白犀牛,白犀牛的身影在丛林里慢慢移动,最终又隐入更深的枯草中,可我的心,却因为这惊鸿一瞥,久久不能平静。能看见,就已是不易,这荒野里的相遇,是埃托沙赠予我们的珍贵礼物,让这段非洲之行,又多了一份难忘的记忆。 埃托沙的草原,被旱季染成一片枯黄,鸵鸟就站在这片枯黄的舞台中央,成了独舞的精灵,脖颈细长,如优雅的曲颈瓶,顶端的小脑袋微微扬起,专注地啄食着灌木丛里鲜红的小果子,阳光斜斜地照下来,给鸵鸟的羽毛镀上一层暖黄的光晕,此时,在这片寂静的草原上,正在奏响一曲生存与美好的乐曲。 鸵鸟如同荒原上的瞭望者,枯草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大地在低吟浅唱。鸵鸟脖颈修长,直直地伸向天空,阳光的余温还残留在它的羽毛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小脑袋微微扬起,那双眼睛,黑亮得像浸在泉水中的黑曜石,一眨不眨地扫视着四周,那眼神里,整个荒原,都成了它的舞台,用那专注又警惕的神态,演绎着属于埃托沙的、独一份的野性与安然。 织布鸟的巢穴,看起来像一个倒挂的大钟,它的巢穴甚至能达到1米多长,这可能是由多个巢室构成的大型复合巢穴,如同<b>”公寓楼”</b>不同的巢室供不同的织布鸟家庭居住。选择在树上筑造大型巢穴,一方面是为了躲避地面捕食者,如蛇、狐狸等;另一方面,树上相对开阔的视野便于它们观察周围环境,及时发现危险。 同时,群居式的大型巢穴在夜间还能起到一定的保暖作用。 埃托沙国家公园道路上的一处标识牌。标识牌上表明此处的地名:“大象泉”,下方的 “STAY IN YOUR VEHICLE DO NOT DRIVE OFF THE ROAD” 是提示语,意思是 “<b>待在你的车内,不要驶离道路”</b>有两重意思,坐车进入公园内后,为了安全,就不能随意下车了,另外,盐沼的生态系统极为脆弱(盐壳、耐盐植被一旦破坏,恢复周期长达数十年),游客需践行 <b>“无痕游览“</b>,在规定线路上行驶。 埃托沙国家公园内的碉楼,在殖民时期用于军事瞭望,防范当地原住民的反抗,保护区建立初期后,转型为生态观测点,工作人员通过塔楼观察动物迁徙、种群变化,为早期保护研究提供数据,也兼顾瞭望塔作用,监视偷猎者成为保护野生动物的 “哨兵站”,碉楼的历史,就是纳米比亚从”殖民掠夺”到 “生态保护”再到“可持续旅游”的缩影。 越野车碾过园区的碎石路,发出细碎的声响,夕阳给草原镀上暖金,霞光洒满天空,前方的道路,此刻却成了象群的专属通道,领头的大象,身躯如灰黑色的山,不疾不徐地踱步,身后跟着几头体型稍小的象,紧随其后,跟随着队伍的节奏。它们从路边的枯黄草丛里缓缓走出,踏上路面,像是要去赴一场与草原的约定。 广袤草原如被风揉皱的灰布,铺展向天际,大象静静伫立在草原深处,像从亘古洪荒里走来的巨石,阳光从云的缝隙里漏下来,给象群镀上一层绒绒的边,让那厚实的皮肤、粗重的轮廓,都柔和了几分,我们坐在越野车里,屏着呼吸,看象群渐渐走远,身影没入更深处的草原与云影中。 傍晚的风,带着埃托沙草原特有的干燥气息,拂过水塘,夕阳把天空烧得像一捧沸腾的橘色岩浆,正缓缓向地平线沉去,光芒透过金合欢树的枝叶,在水塘水面上切割出粼粼的金片。 我们一群人,安静地聚在水塘不远处。目光都紧紧锁着那片平静的水面,像守着一个即将拉开帷幕的舞台,等那些荒野的精灵,循着水的召唤而来,等待着口渴的动物们,在此聚集。 水塘边,我们就在这金子般的余晖里,与荒野共享着这充满期待的时刻,心,早已和这水塘、这草原,紧紧连在了一起,等着一场与野生动物的,不期而遇的欢聚。同样怀着对自然馈赠的期盼,同样在荒野的节奏里,感受着生命与生命的联结。 随着暮色越来越重,水塘四周越发不清楚了,相机早已调好高感,突然,一道浅黄的影子,从枯草与石块的缝隙里溜了出来,是黑背胡狼!它的毛泛着暖调的光,后背上那片深色的鬃毛,在浅黄的皮毛上格外显眼,它步子很轻,爪子落在石砾上,几乎没声,只有大耳朵支棱着,警惕地转动,捕捉着水塘周围最细微的动静。 那胡狼也停下了,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直直望着我,它的眼神里,有荒野生灵的警觉,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仿佛在问:“你是谁?为何在此?”夜风吹过,吹动了胡狼蓬松的尾巴,它没再靠近水塘,对峙了片刻,便又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隐入更深的夜色里,它的身影虽然短暂,却成为最鲜活的印记。 夜色中的水塘边,成了一方静谧的镜子,将天幕的幽蓝与岸边的剪影,都收入怀中,长颈鹿身影在昏暗中浮现,像从远古走来的巨人,它们的影子便悠悠然落进水塘中,水波轻晃,影子也跟着微微摇曳,像是一幅被风吹皱的画,那影子,仿佛另一个奇幻世界里的长颈鹿,正与现实中的同伴遥遥相望。 周围很静,只有长颈鹿踏在石砾上的细微声响,夜色温柔地包裹着一切,水塘里的影子,成了这夜埃托沙最温柔的注脚,见证着这些庞然大物与水的亲昵,也让这荒野的夜晚,多了几分梦幻的诗意。 当夜幕彻底笼罩埃托沙,栖身于水塘附近的居所,温馨的小天地,与屋外那神秘莫测的荒野,形成了奇妙的对比,期待着晚上再次与动物偶遇。 深夜,推开房门,夜晚的气息不由分说地涌了进来,带有水塘的湿润,埃托沙的大地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黑纱紧紧裹住,唯有那水塘边的灯光,固执地撕开夜幕的一角,在浓稠的黑暗里投下一片温暖的金黄。这灯光,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召唤着荒野里的生灵。 我躲在不远处,目光紧紧锁住水塘,心跳随着时间的流逝微微起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几乎不敢呼吸,生怕一个小小的举动就会惊扰到这荒野的精灵,在这深夜的水塘边,在灯光与夜色的交织里,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与魅力。<br> 站在这片土地上,仰望着浩瀚的星空,感受着脚下大地的脉动,看着野生动物们在夜色中自由活动,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震撼与敬畏。大自然用星空的璀璨,夜色的深邃,野生动物的灵动,共同编织出了如此美妙而充满魅力的画卷,让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都能深深感受到它的伟大与神奇。<br> 清晨,满天的红霞,洒在这片营地上,屋旁的树木,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营地的草坪上还带着夜晚的微凉,却已被晨光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晕,我们收拾好行囊,准备踏上新的旅程,纳米比亚有着太多的未知与惊喜在等待着我们,去拥抱这片西南非的神奇与美丽土地,我们带着满心的憧憬,开启新的探寻之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