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时候的自己在大人眼里是个乖孩子,胆子也小,用我们这儿的土话,这孩子老实得要跌倒了!放学后的那点儿作业,对我不是个事儿,可做完作业,又不爱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儿,还能再干点儿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母亲一有空就忙着给一家大小织毛衣、织线衣。一天、两天、三天……她手里的织物越来越长,那一针一线都连着全家人的暖。对此,我产生了极大兴趣。“妈,教教我,我想给自个儿织一副手套。”找来一团旧毛线和一副竹针(四根),从起针开始学。光起针就有好几种起法,母亲教了我一种最常见也最简单的。根据手腕的大概粗细起完针,一个个环状线被均匀分配,分别串到三根竹针上,结成一个封闭的三角形;又教了我几种基本针法,我便开始尝试。加针、减针、收针,每个环节都在母亲手把手的指点下,第一只手套歪歪扭扭地织完了。母亲看了看,摸了摸,“嗯,第一次就能织成这样,真不错!”我的信心一下子爆了棚,很快就独立地织出了第二只。戴上自己亲手编织的手套,那种满足和快乐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和描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年,男孩子学编织是会被同伴耻笑的。我的这门“手艺”只能偷偷摸摸地自我欣赏。每每拿起针线,总要把家门关得严严实实,生怕被小伙伴儿们发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学四年级那年,妹妹只有两三岁,父母忙于工作,照顾妹妹的担子就主要落在了姐姐身上。看着她那么辛苦,真想做点什么。母亲有件薄毛衫,俩胳膊肘早已磨出了洞,不能再穿了,征得同意后把它拆了。虽然拆洗后的线已经粗细不均,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用它织成一条围巾送给了姐姐,姐姐围了好些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次在街上闲逛,地摊上一种用各色染料没有任何章法染成的七彩羊毛线让我驻足。妻子说:“喜欢?那我给你织条围巾吧。”她这么一说,立刻唤起我儿时编织的记忆,“好呀,咱俩一起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编织有个特点,每个人对线的手感不一样,有的手松,有的手紧,织出织物的视觉效果也不尽相同。我们俩也一样,围巾纹路看上去总是有点不大均匀、平整,我毫不在意。就在大功即将告成时,妻子发现了一个明显的瑕疵。在中间的位置出现了针法错误,螺纹就像断了一样,我觉得无所谓,一点不影响使用。妻子却不由分说,把织错的那一节全部拆掉重来,让我好心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每年的隆冬,我总会把那条围巾拿出来围两天,那份独一无二看上去挺臭美,心里更是暖暖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看过一个有关纺织的短视频,传统的纺织是经纬分明,突然心有所感而想到了编织。编织似乎只有“纬线”在一片织物的一端来回穿梭,不经意,它的“经线”也随之“长”长,太神奇了!那位编织第一发明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天才。这个发明,对人类文明进步的推动丝毫不逊于当今世界的任何一项伟大发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和老伴儿逛商场,毛衣专柜是必去的。各种花纹花色的毛衫、围脖让人眼花缭乱,赏心悦目。织女们眼里的一根绒线是什么?在她们手上竟可以千变万化,花样百出,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无限美感,令人敬佩。她们手不仅巧,心灵也一定很美丽。</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