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AA线路-辛普森沙漠16天(2)

HUILI

<p class="ql-block">2025年8月9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攀上1884年的酒店那斑驳的招牌,将Birdsville Hotel 的字母镀成流动的金色,伯兹维尔,这座辛普森沙漠的边缘小镇正从赭红色的梦境中苏醒。空气里还悬浮着午夜未散的凉意,但加油站旁的coolibah树已开始用沙沙的叶语讲述晨间秘事——那是风穿过辛普森沙丘时捎来的,关于远方沙丘棱线被阳光一寸寸点燃的消息。红色的咖啡馆廊下,咖啡壶发出细小的咕嘟声,与不远处的鸟鸣形成二重奏,提醒着我们:等待我们的新的一天正以最温柔却不容抗拒的方式降临。带着无限期待和兴奋的我们,今天将进入那片有着世界上最长平行沙丘,保有原始自然景观,充满生机的神秘红色沙漠!</p> 延续千年的穿越 广阔的辛普森沙漠,写满人类的探索、适应和生活的奇迹。我们的大漠之行,也从古远的梦幻故事开始。 <p class="ql-block">一早就在加油站备满了油,准备进入沙漠的车队,出发前来到由热情的原住民经营的Karrawa wiRinya 咖啡馆。咖啡馆外表漆成刺目的和大漠相同的红色,宛如一团跃动的火焰。店内飘散着现磨咖啡的醇厚香气,与奶昔的绵密、茶饮的清冽和家常快餐的质朴香气交织成独特的味觉序曲。咖啡的价格比市区贵一点,8澳元一杯,但这是在辛普森沙漠,所有的物资都要经过漫长的路程才能到达小镇,贵一点也就可以理解了。在车队即将驶入红色沙海之前,啜饮一杯醇浓的咖啡,既是味蕾的仪式,更是对未知旅程的温柔致意。</p> 咖啡店后院,昨夜篝火的余烬仍散发着温暖,与空气中浓郁的咖啡香交织在一起。Watti Watti家族的后裔、Wangkangurru Yarluundi长老、Munga-Thirri(昆士兰辛普森沙漠)国家公园护林员、澳大利亚勋章(OAM)获得者唐·罗兰兹(Don Rowlands)与我们分享了他2019年与考古学家、语言学家和人类学家共同探索Munga-Thirri国家公园的珍贵经历。他们记录了可以追溯到6万多年前的神秘土著传统故事,那些Wangkangurru人智慧的结晶。 作为最早探索和穿越辛普森沙漠的原住民,Wangkangurru人在数千年的历史中积累了丰富的生存经验。他们凭借坚韧的毅力、精湛的技能和深厚的知识,在这片极端严酷的环境中找到了维持生计的方法,其中包括被称为“米基里”(Mikiri)的自然或手挖井。这些井深达4-6米,足以支撑一个40人的家庭团体。至今,已有18口这样的井被记录在案。 <p class="ql-block">在雨水丰沛的年份,Wangkangurru人会离开这些聚居点,分散到沙漠的各个角落。这种迁徙不仅是为了寻找新的资源,也是为了给井点恢复的时间。他们定期聚集在伯兹维尔等主要场所进行交易和仪式活动。Wangkangurru人的地图并非传统的纸质或数字形式,而是由重要的梦境故事构成。这些故事描绘了土地的形成和生命的起源,为他们提供了与地貌、沙漠类型和珍贵水源之间的深刻联系。</p> <p class="ql-block">澳洲中部最著名的梦境故事之一是Thutirla Pula——《两个男孩》的故事。这个史诗般的故事讲述了两名男孩从辛普森沙漠西侧的达尔豪斯泉(Dalhousie Springs)出发,穿越沙漠到达伯兹维尔(Birdsville, Wirrari),再沿迪亚曼蒂纳河(Diamantina Rive)返回艾尔溪(Eyre Creek)的壮丽旅程。故事将沙漠西侧维蒂吉拉(Witjira)地区的达尔豪斯泉与伯兹维尔紧密相连,跨越数百公里,汇聚了众多氏族和他们的土地。唐的藏画《蒂拉·普拉——两个男孩的故事》正是这一传奇的生动体现。很快,我们也将跟随这个梦幻神话和长者的足迹,深入探索这片广袤的沙漠。</p> <p class="ql-block">唐为我们签名的他2019年的《沙漠之路》。</p> QAA 线 晨光为辛普森沙漠镀上金边,我们的车队已如迁徙的蚁群般严阵待发。行程中,我们的领航车始终占据阵列最前端,身后跟随的车辆则遵循着古老的轮转法则——每日清晨,每辆车都会向前递进一个位置,昨日的前锋今日便成了殿后。这种精妙的位移仪式,让每辆车都能在旅程中公平的体验自己的车子在车队中的每一个位子。 整个车队通过固定的对讲机频道联系,成员们在此分享路况、传递见闻,用笑声消解长途跋涉的疲惫。但每次当领队向车队发出命令或信息时,最后一辆车子必须复述领队的指令,像沙漠中的回声壁般确保每个音节都准确抵达最后一辆车的驾驶舱,保证无一车辆掉队。 除了有自己车队队员互相联系的频道,至少导游必须有超高频无线电频道使用10号频道与沙漠中其他司机联系,给出自己所在位置并协调双方车辆的互让和通行。 <p class="ql-block">穿越辛普森沙漠,有多条不同的线路。我们从伯兹维尔的QAA线开始,经过法国线、WAA线到达戴尔山(Mt Dare),完成沙漠从东到西东的穿越;再通过麦迪根线到北领地,由西向东,当最终重新接驳QAA线时,我们回到了伯兹维尔,在辛普森沙漠上画出一个完美的闭环。</p> <p class="ql-block">今天带我们进入沙漠的“QAA线”,以昆士兰边境和澳大利亚航空测量研究所(Queensland Border And Australian Institute of Aerial Survey)的首字母命名,是一条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进行天然气和石油勘测的路线。它从伯兹维尔向北领地边界蜿蜒160公里到达昆士兰州、南澳大利亚州和北领地三州交汇的波佩尔角(Poeppel Corner),如同原住民梦境地图与现代勘探技术的奇妙叠合——它的每个转折点都镌刻着不同时代的开拓者印记:Wangkangurru人用脚步丈量的秘密水源,19世纪勘探员用铅笔画下的等高线,乃至天然气和石油勘测刻下的QAA标记。</p> <p class="ql-block">我们这次的QAA线180公里征程比原计划多了20公里,这恰是沙漠的生存哲学:当艾尔河的古老河道多水不能在预定地点过河时,我们不得不绕道而行,依靠车轮与沙丘的对话重新定位。这些多走的里程,或许正是向那些无名开拓者致敬的仪式——他们用骆驼队、地质锤和永不熄灭的冒险精神,在毫无生气的沙海中凿出了文明的毛细血管。</p> 准备就绪 <p class="ql-block">导游说,多雨的季节里,伯兹维尔附近会是一片汪洋,把伯兹维尔包围成一个海岛。辛普森沙漠国家公园每年12月1日至3月15日关闭,因为这是沙漠的雨季,即使短暂的暴雨,也可能导致洪水和道路封闭。而且夏季高温,沙漠里的气温可能超过50摄氏度。出于安全原因,国家公园在此期间对车辆关闭。 </p><p class="ql-block">公园开放的日子里,每辆进入公园的车辆入园也必须申请通行证以及露营许可。我们车队的入园证,自然是导游在我们开始旅程之前就已办妥的了。</p> 很奇怪这里的土壤不渗水。下雨的积水,可以在浅浅的水塘或水沟里保存很长时间。 <p class="ql-block">从伯兹维尔镇沿伯兹维尔辛普森沙漠国家公园路(Birdsville Simpson Dersert National Park Road)西行约35公里,人工维护的公路截然而止,一座红色沙丘横挡在我们面前,这便是与辛普森著名的“大红”沙丘相对的“小红”沙丘,是等待我们进入辛普森所要攻克的第一座沙丘。</p> 我们的车队在这里停下,给轮胎放气,这既是对抗流沙的物理法则,也是与沙漠达成的古老契约。减压后的橡胶轮胎会如骆驼脚掌般舒展开来,在沙地上烙下宽大的印记,增加附着力,也将车身与沙丘的间隙提升至安全距离。<div>每辆车还必须插上3.5米高的荧光红色沙旗,当车子行驶时,它们在起伏的沙丘间划出醒目的轨迹,在视野不好的丘陵地向对向车辆发出对话:钢铁驼队正在穿越这片沙漠迷宫。</div> <p class="ql-block">我和John是车队里的甩手队员,当其他队员忙着调整胎压、安装沙旗时,我们就成了车队里最悠闲的采花大盗。真没想到这里的花开得如此繁茂!抓紧时间多照几张照片留下,只怕进入沙漠后就看不到了。只是后来我才知道,辛普森与我们看到过的任何的沙漠都不一样。雨后的辛普森,是最繁茂的花的海洋。</p> 辛普森的沙丘 当轮胎气压降至黄金数值,当红色沙旗在每辆车顶飞扬,我们便完成了进入辛普森沙漠的神圣仪式。眼前这座赤红色的沙丘,如同大地裂开的伤口,又像是欢迎我们的巨型红毯——它用最鲜艳的色彩宣告:真正的沙漠之旅此刻开始。 <p class="ql-block">冲刺沙丘是一门艺术,而这门艺术与车辆本身和驾车技术相关。好在我们自己不开车,只需将一份忐忑完全托付给我们的车子和导游的车技,剩一门心思去发挥冲上沙丘的激动,那个在辛普森的第一个沙丘!</p> <p class="ql-block">沙丘越往上越陡峭,有时只能看到蓝天。我发现自己在座位上越长越高,脖子也越伸越长,试图窥视引擎盖的尖端,希望尽早瞥见路道。不知在后坐的John是什么感觉。我只有相信司机的老练和道路会在车轮下延续。</p><p class="ql-block">Tony说,如果不能冲顶,中途车子停下,不要试图连着上。必须全程退下,调整战术或者再降车轮压力,从头再来。</p> <p class="ql-block">当车头终于越过沙丘顶部的刹那,辛普森用最壮阔的面容迎接我们:远处连绵的红色波浪此起彼伏,这些被植被固定的巨型艺术品,正以最静谧的方式讲述着数百年的地质史诗。</p><p class="ql-block">辛普森沙漠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沙丘系统,1000多个南北走向的平行沙丘绵延长达200公里,是世界上最长的平行沙丘。这些被植被固定位置的静态沙丘,高度从3米到30多米不等。最高的是高度达40米的大红(Big Red或Nappanerica)。导游说他把和大红的会面作为我们旅程的压轴戏,留到我们在辛普森的最后一天。</p> <p class="ql-block">走进辛普森才能理解,征服辛普森的沙丘从来不是简单的越野,而是一场与大地对话的仪式——每个陡坡都是沙漠设下的谜题,每次冲刺都是我们献上的礼赞。</p> <p class="ql-block">翻越第一座沙丘。</p> 10频道 <p class="ql-block">沙漠中的道路一般都只能单车通过。加之无止境的沙丘遮拦视线,在翻越沙丘时,很难看到对面过来的车子。这时如果对面有车也正在翻越沙丘,相对的两辆车在沙丘顶部的相遇是相当危险的。所以,这里的车子除了插有高度达3.5米的荧光沙旗增加车子的见识度外,在一个团队中,至少要有一台超高频的播报机,用辛普森沙漠所有车辆公认的标准频率10频道向沙漠中行驶的车辆通报自己车辆所在的位置和行驶方向,也通过它知道其它车辆的位置,以便沟通和确定车子碰头地点。</p> <p class="ql-block">QAA线上,每隔一段路程,就有一个明确的路标,给出我们车子所在的准确位置。当通过这样的路标时,导游就会用10频道播报:“八辆车在QAA线x号位向西行驶”。如果对面有来车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就会与我们联系,确定错车位置。</p> <p class="ql-block">我们车队的车多。一般情况下搭伴而行的零散的车辆会在知道我们的位置时找相应较为宽阔的地带等我们的车通过。沙漠里的相遇也是缘分。双方司机会稍作停留,交换一些路况信息。有人在沙漠迷途,也可以通过10频道向周围的车辆查询行车方向和道路。</p><p class="ql-block">行程中,我也看到了Tony因对方司机没有使用10频道互通信息,两车差点拥抱而大发雷霆。</p> 不可或缺的早晚茶 澳洲是一片被自然偏爱的土地——赭石色的内陆如火星表面般壮阔,袋鼠与考拉在桉树荫下演绎着憨态可掬的幽默剧,而阳光则把东海岸的沙滩锻造成流动的金箔。这般优渥的生态,孕育出"no worries"(别担心,没关系)这句看似随意却深入骨髓的生活宣言。 一般情况下,QAA线的行驶速度在每小时15-20公里之间。近些年的多雨,让沙漠里的道路状况变得艰难,我们的平均时速不到15公里。但仪表盘的示数从不会影响我们每天除了三餐之外的上、下午茶。这也许是澳洲人刻进DNA的"no worries"的仪式感。 我们中的很多人,会在早餐时就把早茶的热水煮好,冲暖瓶里带车上,早茶时冲一杯热咖啡,就着饼干享用。Tony有个小茶壶。早茶休息时,他非常熟练的摆上电磁炉,放上小茶壶,只一、两分钟,吱吱冒热气的水便开了,立刻间就有了一杯热气腾腾,满溢香味的速溶咖啡。在他们看来,路上天大的事,“no worries”,雷打不动的早晚茶是必需的。 时间安排的日程表里,永远有着早、午茶的位置。无论轮胎陷进多深的沙坑,无论GPS显示离预定路线少开了多少公里,那冒着热气的咖啡总会在预定的时间准时出现——这也许是澳洲式的生存智慧:在不可控的自然面前,人类至少要守住一杯茶的确定性。 艾尔溪 <p class="ql-block">艾尔溪(Eyre Creek)作为沃伯顿河(Warburton River)的重要支流,发源于乔治娜河(Georgina River)与伯克河(Burke River)的汇流处,自昆士兰州西南部蜿蜒注入南澳大利亚州东北部。</p><p class="ql-block">从伯兹维尔穿越辛普森沙漠,艾尔溪是必过之河,也是自然设下的考验——雨季时暴涨的河水会瞬间切断通行路线,将干涸的河床化作不可逾越的屏障。这是我们第一眼看到的艾尔溪,我们的车连接近的可能都没有。</p> <p class="ql-block">我们的车队终于抵达艾尔溪。溪水泛着波光,对岸的湿地如同镶嵌在沙漠中的翡翠,吸引着许多鸟类在此栖息。若时间充裕,驻足岸边便能欣赏飞鸟掠过水面的剪影,但此刻水流过深的河道迫使我们沿溪岸继续寻找另外的渡口。</p> <p class="ql-block">溪水边,我们的车掉头,继续在谷地里往南行驶。沿途的土壤如调色板一般从赭红到灰白变幻。还有偶遇的牧场也为荒原增添生机。</p> 第二个渡口看似可行,却被"绕道"的路牌无情拦截。车队继续前行,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在空旷的谷地中格外清晰。 第三个渡口终于展现了希望。 <p class="ql-block">说话不多但非常热心的汤姆,一位生活在昆士兰内陆(outback)的农场主,有丰富的四驱车驾驶经验。他率先涉水勘察,确认河床稳固,水的深度在车行范围后,我们的车辆作为先锋先行试渡,摸索出最佳行驶轨迹,然后大队人马才顺次渡河。</p> 为确保每辆车的安全,每次在河中只有一辆车。过河时车窗必须摇下,以防万一。最终,在"单车渡河、集中指挥"的原则下,每辆车如孤舟般缓缓漂过河道。 <p class="ql-block">艾尔溪的水花声仍回荡在耳边,成功横渡后的车队,继续沿QAA线向波佩尔角(Poeppel Corner)进发。艾尔溪既是沙漠的守护者,也是四驱车人车技和勇气的见证者。</p> 沙漠花海 <p class="ql-block">近年来澳洲的丰沛雨水,唤醒了辛普森沙漠红色沙脊中沉睡的生命密码。那些在沙粒间蛰伏多年的沙漠雏菊、金合欢与沙漠玫瑰,仿佛收到同一道神秘指令,以近乎暴烈的姿态同时绽放。它们将赭石色的荒原泼洒成印象派的油画——这是干旱与丰饶签订的短暂契约,是大地在酷暑中迸发的金色喘息。</p> 我的沙漠记忆曾定格在迪拜的永恒金色:寸草不生的广漠,烈日炙烤下流动的沙粒熔岩,只有沙丘缓慢呼吸的韵律。那里是荒凉的代名词,是生命禁区。但8月的辛普森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绵延的红色沙丘上,竟藏着植物的乐园、花的海洋。 <p class="ql-block">身为世界上最大的平行沙丘沙漠,辛普森展示着双重人格:它有一望无际的荒蛮粗犷,也有雨后遍地野花的妩媚柔情。它让我记起了顾成的诗句:“你让我站在最深的地方/站在柔软凄凉的光上/我知道我的道路/是最美的”!这种震撼正源于辛普森矛盾的美学:最荒芜处孕育最蓬勃的生命,最寂静时爆发最绚烂的色彩。</p> 花的海洋。 沙漠中的部分野花。 沙漠中的精灵们 <p class="ql-block">我们在离艾尔溪不远的地方,安排了沙漠行中的第一次露营。8月11日,阳光催醒了大漠,我们又踏上QAA线,继续远行。</p> <p class="ql-block">这片沙漠也孕育着生命的绿洲,有着从季节性水鸟到爬行动物、哺乳动物的多样物种。每当水源出现,这里便化作观鸟者的朝圣地——记录在案的195种鸟类中,既有灵动的斑马雀,也有威猛的楔尾鹰。</p> <p class="ql-block">沙漠中行车,平均时速只有十多公里。因此,整个车队,除了短时间的吃饭、和必要的停留,从早上八点多出发到下午露营,基本上都在行进中,拍鸟十分不易。令人惊异的是,今年沙漠中植被茂盛,鸟类繁多,给了我们机会拍到一些鸟照。这里有小巧而色彩鲜艳的绯红澳䳭(Crimson Chat,学名:Epthianura tricolor);有羽翼镶着银边,鸣声如风铃穿梭的白翅鸣鹃鵙(White-winged Triller,学名:Lalage tricolor);有被称作白肩黑食蜜鸟或黑白食蜜鸟(Pied Honeyeater,学名:Certhionyx variegatus)的中型食蜜鸟,还有彩虹般的鹦鹉掠过天际,以及黑天鹅在咸水湖面划出优雅弧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1, 51, 51);">这些奔跑在赭红色沙漠里的骆驼,是阿拉伯骆驼(Camelus dromedarius)的澳洲后裔。19世纪40年代,它们从印度和中东远渡重洋而来,成为内陆勘探与运输的无声功臣。然而随着20世纪20年代机动车的普及,这些曾驮载着澳洲开拓史的骆驼突然被时代淘汰,数千只骆驼被遗弃在荒原中,逐渐演化为如今驰骋沙漠的野生种群。</span></p><p class="ql-block">辛普森沙漠为这些骆驼提供了自然适应的理想条件,使野生种群能够在这里茁壮成长。但是,过度繁殖的骆驼也形成对生态环境的破坏,政府会对用诱捕和射击的方法控制骆驼群的数量。</p> <p class="ql-block">丁狗(dingo),是澳洲野狗。它们大约在4000年前由东南亚人引入澳大利亚大陆。数千年来,澳洲野狗已深深融入澳大利亚生态系统,与本土动植物共同进化,它被认为是澳大利亚本土物种。辛普森沙漠中的丁狗,是至关重要的顶级捕食者,它们有效的调节其它动物的种群数量,维持生态系统的平衡。</p> <p class="ql-block">鸸鹋(emu,Dromaius novaehollandiae),澳洲国徽上象征着这个国家的标志性的本土动物,<span style="color:rgb(51, 51, 51);">不仅是这片大陆特有的不会飞的鸟类,更是国家精神的具象化载体——其无法后退的生理特性,恰如澳大利亚这个国家勇往直前的民族品格。</span>在土著传说中,鸸鹋是创世时期的信使;现代则被赋予逆境中坚韧前行的隐喻。<span style="color:rgb(51, 51, 51);">这种体型仅次于鸵鸟的世界第二大活鸟(成年个体可达1.9米),凭借其强健的双腿和惊人的耐力,成为澳大利亚内陆生态系统的关键物种。它们通过长途迁徙帮助传播植物种子,其巢穴结构也为其他小型动物提供微栖息地。</span></p> 盐湖 这块地区有不少裸露的石灰石(Gypsum rock),让道路更加崎岖不平,我们的车行速度减低不少。 <p class="ql-block">辛普森沙漠的盐湖与盐沼,如大地的调色盘般铺展,这是澳大利亚荒漠最独特的生态印记。雨后的盐湖,积水形成的镜面将天空与大地缝合,却也为穿越者布下温柔的陷阱。</p> <p class="ql-block">正午的烈日下,盐湖显露出它最富戏剧性的色彩:平缓的河道化作液态汞镜,将天光折射成流动的银箔;赭红色的土壤与雪白的盐晶相互撕扯,在地面形成珊瑚状的纹理;湖心潮湿的洼地则沉淀着铁灰色的忧郁,像未干透的油画颜料:龟裂的盐壳上,骆驼的足迹如远古象形文字般凝固。当我们的四驱车碾过这片斑斓的荒原,轮胎在盐壳上碾出的辙痕,恰似为这幅巨型大地画作添上的最后一道笔触。</p> <p class="ql-block">波佩尔湖(Lake Poeppel),以测绘师奥古斯都·约翰·波佩尔(Augustus John Poeppel)名字命名的盐湖,如同荒漠的双面镜——雨季时化作液态的海洋,旱季时结晶成雪白的盐田。它在我们面前完美地展示着它的多种面孔:龟裂的盐壳像破碎的瓷器,在烈日下泛着冷冽的釉光。湖心仍然残留的水域,成为荒漠的蓝色眼睛:水面如镜,将沙丘的曲线、流云的絮语、天空的钴蓝一一复刻;盐碱地边缘,倔强的盐生植物在白色荒漠中洇出淡绿的涟漪。这处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正以最原始的方式诠释着生命的韧性——当水分蒸发殆尽,盐晶的棱角依然折射着整个天空的湛蓝。</p> 波佩尔角 <p class="ql-block">位于南纬26°、东经138°的波佩尔角(Poeppel Corner),是澳大利亚昆士兰州、南澳大利亚州与北领地的地理交汇点,与相邻的波佩尔湖共同纪念19世纪测绘师奥古斯都·波佩尔的开拓贡献。这里也记录着一段澳大利亚测绘史上的传奇故事。</p> <p class="ql-block">沙漠中的原始标记: 1880年1月,波佩尔接替昆士兰与南澳大利亚的边界测量任务,以瓦迪(Acacia puece)树钉和里程柱为标记,从哈登角(Haddon Corner)向沙漠腹地推进。他每400米设立一个界标,最终用一株2.1米长的coolibah树(Eucalyptus microtheca)树干标记三州交界点。这棵树干从马利根河(Mulligan River)经骆驼队跋涉92公里穿越盐湖与沙丘来到这里,成为荒漠中的第一座三界碑。</p> 测绘误差与修正:由于测量链的微小误差,原始界桩被误置于盐湖中,偏离现址274米。1883年,测量师劳伦斯·威尔斯(Lawrence Wells)重新勘测,将Coolibah柱校正至正确位置。但沙漠的风沙逐渐吞噬了这棵象征性的树干,直至1962年雷格·斯普林博士(Dr Reg Spring)驾驶尼桑车穿越沙漠时,才在沙土中发现已被白蚁蛀蚀的残桩。 <p class="ql-block">现代标记的诞生:斯普林博士以44加仑油桶作为临时标记,将原木桩带回移交南澳大利亚历史信托基金会保存。1968年8月25日,比尔·海洛克(Bill Haylock)在此设立永久性金属标记盘——盘面上,三条长臂分别是昆士兰、南澳大利亚与北领地的分界线,它是今日波佩尔角的标志。</p> <p class="ql-block">从coolibah 木桩到金属标记盘,波佩尔角的演变既是测绘技术的进步史,也是人类与荒漠博弈的见证。烈日下闪耀的金属盘,继续诉说着这段跨越百年的地理传奇。</p> 露营 一天充满兴奋的旅途后,静坐波佩尔湖边,看太阳从湖的那面落下,感受大自然的馈赠,为美好的一天画上圆满的句号。 <p class="ql-block">我们8月10号第一晚的露营在艾尔溪旁,11号是第二晚,搭营在波佩尔角。我们必须在给定线路100米范围内的地方露营。线路旁低洼的开阔地是最好的露营地。</p> <p class="ql-block">导游Tony的帐篷在车顶上,我们的帐篷是两个外形似棺材的单人帐篷。我和Tony 玩笑说,明早起来如找不见我们的话,你得去查一查是不是有谁把我们埋了。帐篷就是一个单人床,备有一个空气气垫,和两个睡袋--导游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睡袋,为防寒,我们又各人自带了一个睡袋。别说,还真需要。白天20多度温暖的沙漠,到了夜间马上就骤降到0度以下,还真是冷。</p> <p class="ql-block">我们有两个煤气灶和一个电磁炉,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一个40升的普通冰箱和两个冰柜,储藏了我们一路所需的食物。</p><p class="ql-block">营寨扎好后,导游会启动星链终端,现代文明便在这片荒原上短暂复活。这是我们唯一能与外界联系的机会。</p> <p class="ql-block">饭后是大家在荒漠的星空下谈天说地,互相认识的欢乐时刻。为了保证第二天精力旺盛的出行,导游规定,篝火晚会不得晚于10点。离开篝火睡觉之前,大家会把一天中积攒下来的垃圾在火中焚烧。</p> <p class="ql-block">清晨,在晨光熹微中欣赏着被阳光唤醒的沙漠,收拾营帐准备下一段的行程。从盐湖的盐晶折射的第一缕阳光,为我们法国线的旅程镀上期待的金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