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里的“狠菜”

青檀

深巷里的"狠菜"：曹家二子饭店的香辣江湖

枣庄振兴路边的巷子深，深到能藏住半条街的香气。曹家二子饭店就窝在这儿，门脸没招牌，全凭老客的舌头导航——"顺着香辣味儿往里钻，准没错"。

掀门帘的瞬间，得先扛住一股复合暴击：葱香裹着辣椒烈，混着点醋的酸溜溜，还有刚出锅的饼香往鼻孔里冲。长桌长凳摆得密，胳膊肘碰着胳膊肘，却没人嫌挤。穿花褂子的老板娘往柜台后一坐，眼观六路："老规矩？香辣肉丝加卷饼，辣子鸡多放馍片？"嗓门亮得像刚爆过锅的葱丝。

先说那道香辣肉丝，是真能让人"香到跺脚"的主儿。山东大葱切得比筷子粗，香菜梗带着股野劲儿，和肉丝在热油里一撞，"刺啦"一声就把魂勾住了。卷饼得趁烫，饼皮软中带韧，裹上肉丝、葱丝、香菜，手一攥就往嘴里送——先是葱的冲，再是肉的香，最后辣椒的劲儿慢悠悠爬上来，额头刚冒点汗，第二口已经塞进嘴里。邻桌的小伙子吃得急，饼渣掉在裤腿上，捡起来吹吹照吃不误，"这味儿，掉地上都香"。

辣子鸡是另一个狠角色。用的是小公鸡，肉紧得很，剁成块裹着淀粉炸，再跟干红辣椒、花椒回锅炒，越炒越出味儿。第一口吃是麻辣，第二口带点麻香，吃到最后，连骨头缝里都浸着味儿。最绝的是垫在底下的馍片，吸饱了汤汁，脆得能硌掉牙，却偏有人专挑馍片吃，"这馍比肉还够劲"。老板掌勺时盯着锅，颠勺的幅度能溅起火星，"回锅三次才够味，一次都不能少"。

香辣鲤鱼上桌时，油花还在蹦跶。筷子一戳，鱼肉嫩得像豆腐，汁儿顺着筷尖往下滴，得张大嘴接着，不然准溅一身。热吃是鲜中带辣，嫩得能爆汁；要是敢放凉，腥气立马钻出来，所以这菜得抢着吃，手慢了就只能啃鱼骨头。旁边的糖醋里脊和锅包肉，长得像双胞胎，外壳脆得发紧，咬下去"咔嚓"响，酸甜汁挂得匀，配着稀饭吃，能多扒两碗。

免费的面糊汤是隐藏功臣。稠乎乎的一碗，飘着点葱花，味道淡却解腻，就像江湖里的"解药"，专治各种重口味。酸辣汤更不用说，胡椒放得够意思，喝到最后直咂嘴，连盆底的榨菜碎都得舀干净。唯独陈醋茄子有点"路人缘"，茄子炖得软趴趴，醋味儿没出来，桌上就它剩得最多，"下次换成烧茄子试试"，有人跟老板娘提建议，她记在小本上，"中，下次调调"。

店里就两口子带俩厨师，忙起来像打仗。老板在灶台前挥汗，老板娘在前台算账，时不时还得帮着端菜，"来了您呐，里面坐"，嗓门比抽油烟机还响。上菜快得邪乎，点完菜转身的功夫，卷饼先上来了，刚咬一口，香辣肉丝已经搁在桌上。长凳坐久了硌屁股，包间的转盘圆桌转得吱呀响，可没人在乎——味儿对了，环境算啥？

吃到半截，隔壁桌的大哥喊："老板娘，再续碗稀饭！"免费的稀饭熬得稠，就着土豆丝吃，脆生生的带点酸，"这土豆丝下次我得单点一盘"。出门时打饱嗝，香气能挂在衣服上一路，路过的人问"哪家馆子这么香"，老客们摆摆手，"就不告诉你，得自己找"。

深巷里的馆子，就靠这口实在。没花架子，不玩虚的，菜是热的，人是直的，味道是往死里香的。下次再去，得早点到，不然长桌长凳都占满了，只能蹲在门口啃卷饼——那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