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年关里的爱

信望爱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里的东北小镇上,年关腊月便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了。辛苦了一年的乡下人,都要急着进城置办年货,而小镇上的人也都会来到集市上购买自家所需用的农副产品,为春节预备年货。一时间,小镇骤然地欢闹起来,天寒地冻里,人心却分外地火热。</b></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腊月里的童谣分外的多,有:腊七杀鸡,腊八杀鸭,腊九杀狗,腊十杀驴之说,总之,就是一句话,就是人们太是盼着吃好吃的日子来到了!那时,最能使我心动的食物还要属腊月里的粘豆包啦。因为每当进入年关的腊月,各家各户里都要淘洗黄米,蒸上几锅粘米豆包来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家在每年的腊月,父亲也都要从集市上买来六七十斤的粘米,再称上几十斤的大芸豆,而后还要配上两串当年的新玉米叶,这样,家中蒸粘豆包的原材料就算预备齐了。然而,要想蒸好粘豆包可没有那么的简单,首先是要将清洗浸泡后的粘米背到生产队的碾坊里碾压。那时候我家哪里还没有电磨,磨面仍是要用毛驴拉动石滚子碾压方能完成。每逢腊月磨面的人又会分外地多,人需排上几个小时的长队方能轮到,由于等的时间太长,人的手脚都冻得似猫咬的一般。好容易开始碾面了,父亲需随着毛驴在磨道里面赛跑,一面收米,一面筛面,手脚齐忙分外地辛苦。我因见磨盘上常有米粒掉下来,就十分地心疼,便擅自跑进了磨道,去捡拾米粒,结果,人险些叫毛驴踩在了脚下。奈何?因我甚愿家中不多的粘豆包能多上那么一点点!</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蒸粘豆包的工作是需要全家人一齐动手的。父亲负责发酵面粉,这项工作既需要技术还需人吃得了辛苦,因为,揉面的人要半夜起来一下下的揣面。接下来的活便是要攥大豆馅了,全家人需一齐动手,要将几十斤的豆馅攥成一个个的小团,每个人都要双手不停的攥呀攥,手腕都被累的生痛。最辛苦的工作要属装锅和起锅的活了,这项工作都要由哥姐来完成,因整个人需要在开锅的状态下将豆包一个个的装满、码紧和检出。干活的人需要90度的大弯腰,更有熏蒸、烫伤的事随着,一天下来腰像断掉了一般。那时,正值东北最寒冷的季节,屋子里蒸汽缭绕,人端着一帘帘蒸好了的金色粘豆包到外面去冻,门帘掀开处,人影在蒸汽中出没,仿佛电影中的幻境一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那时的工作是专职的火头军,专门负责烧火及手摇风车。当时的风车都还是手动的,人要通过手臂摇动使风叶产生风力,不停的摇动转轮,一天下来五六个小时,膀子被累得又酸又痛,脸上也被弄得一道道的煤黑。但当想起能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不再用吃流酸水的玉米面大饼子时,心里也就便美美哒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久盼了的粘豆包终于端上了饭桌,金灿灿、粘粘地,咬上一口还甜丝丝地有嚼劲,因为芸豆馅里面放了糖精。最惬意的是每天中午回到家中就能有冻豆包成为零食,被冻成如铁块似的粘豆包啃上一口便会留下一排牙印。每串豆包俩俩的粘在一起,甚像一串冰糖葫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喜欢这两个月里的时光,喜欢一家人在一起忙乎那种欢愉,也喜欢年关里的美食。如今我也会在平日里买上一些粘豆包回来吃,只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童年时的感觉。粘豆包成为了我童年时的一个不解情缘,也成了一家人在一起画面的回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童年及童年美食都已过去,但一家人在一起欢愉忙年的情景却长久地留存在了我的心中。</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