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除了坡上田里的农活儿以外,家务活儿同样繁重。</p><p class="ql-block">我落户到村民家,参与的劳动更宽泛。虽然雷家常护着我,但一个大家庭,无疑家里活儿样样不少,五个人的自留地、圈养的猪、弄饭的柴火、生活用水供给、散养的鸡和牛、一日三餐饮食、手上的针头线脑、腌制不同季节咸菜......总之也是没完没了,我成不了主角,但得参与其中。</p><p class="ql-block">打猪草、喂猪食、挑水、放牛、背柴火、推磨是我的主要家务活儿。刚开始,几乎每桩活儿对我都艰难不尽,到村头挑水,距离不远但一路上坡,一担木桶自重恐怕也有十来斤,雷家姐妹一块去,从木桶甩进水井打水提起挑回至少我花了接近三个月,即使把水舀起来了,上肩挑回,从小半桶开始,肩膀都是被磨起大小水泡流血到结疤。打猪草从识草到弄回家到宰草煮食喂养,不算是重活儿吧,可我也整了好多个星期,识草和宰草尤其磨人,一个背兜半天装不满不说,手还常常被镰刀割得刀痕累累,雷家大妈用谷草烧成灰帮我敷伤口。放牛该是相对轻松的活儿了,可我也守到它常哭,特别遇到牵牛下坡,一路石谷子地根本稳不住,我只有牵着的牛冲下坡牛跟着跑,我快它快,我慢它则不慢,牛蹄稀里哗啦,完全有泰山压顶难抵挡之势,常常吓得屁滚尿流,回到家汗一把泪一把半天回不过神儿。</p><p class="ql-block">遇到割麦子,地头的麦杆一定是赚小钱的机会,雷家把麦杆收回扎成捆,叫我与她们一同挑到纸厂去卖,钱归我,挡不住诱惑,去呗。不料摊上的对我而言则是绝对苦活儿,从家去纸厂几十里地,必须三、四点钟起一个大早,我挑的最小一捆少说也有四五十斤,几乎压垮了我,去过几次后,打死也不去了。</p><p class="ql-block">日复一日渐渐地闯过了好多的难关,人也开始成熟起来,但内心的苦痛和毫无希望的追求还是让我十分不安,总是在内心愤懑地呐喊:我的未来在哪里?我还可以回学校念书吗?我的爸妈您们还好吗?还被造反派和工宣队欺负吗?年仅十六七岁的我在经历劳动磨砺的同时,心依然被围剿被蹂躏着。</p><p class="ql-block">你们能想象一个十七岁的姑娘那时的绝望心情吗?压力除了还是压力,无论怎么努力毫无曙光与希望!仿佛深陷泥潭的无名小卒,挣扎和努力无济于事!因为成千上万的知青都是困在黎明前的黑暗中!</p><p class="ql-block">(所有图片均原创,找到一张唯一插队时县城拍的。后续且听下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