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那天在老家,母亲指着案头的座机说:“这电话听筒好像没用了,接起来没声音。”我试了试,确实如此。按下免提键,电话机还是可以使用的。我嘱咐母亲,暂时就按免提键接打电话吧,下次回家换个电话机。</p><p class="ql-block"> 现在使用座机电话的应该很少了,农村的老年人也都用上了手机,没用智能手机的也用上了老年机。也许只有我的父母,还在用固定电话。想给他们买手机,都说用不着,说反正又不出门,有个座机就够了。</p><p class="ql-block"> 看着静静躲在案头的这部电话,不由得让我想起电话的那些往事。</p> <p class="ql-block"> 我真正用上电话,是在1984年下半年参加工作以后,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p><p class="ql-block"> 乡里有电话总机,要打哪里,先摇动电话摇把,感觉摇把有些重了,说明总机值机员已经接起电话,告知值机员你要联系的单位,值机员就先插上线,然后连续按住按钮,电话就接通了。如果是长途电话,需要连接好几个总机。我曾经代过值机员,所以比较清楚这个流程。</p><p class="ql-block"> 庙前是个小乡,乡政府只有一部手摇电话。一个村里最多一部电话,一般都安装在人口比较集中的村代销店。代销店的人是比较辛苦的,有人来电他要先搁断电话,再上门去叫人来,等电话再度响起。</p><p class="ql-block"> 乡里的单位比如学校、粮站、信用社、供销社等,后来有了几家企业,一部电话是有的,全乡也就二十几部电话,每部电话,总机都有编号,例如15是供销社,这应该就是后来电话号码的雏形。</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在乡政府当文书,因为乡政府只有一部电话,上情下达都靠它,所以接听电话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项工作,可不能出错,一旦出错就会误了大事。因此,有专门的电话记录本,详细记录来电时间、来电人、来电事由、接电人等信息。如果是会议通知,参会对象不明确的,还要捧着本子请领导批示。</p> <p class="ql-block"> 那时参加工作不久,对电话这玩意很新奇,偶尔也开个小玩笑。有天晚饭后,我看见同事“牛”正在综合办公室里翻阅报纸。他当时刚接手团委工作,对工作认真负责,那段时间正在处理一个信访件。我跑到总机,操着普通话给办公室打电话。电话接通后我自称是团区委的,请乡团委书记接电话,他连忙说他就是,我说那你汇报一下信访件处理情况,听着电话那头他紧张的声音,我憋着笑听他讲完。挂断电话,我大笑着来到办公室,问他刚才谁来电话了,他才知道是我在恶作剧,追着要揍我。</p> <p class="ql-block"> 九十年代初,电话升级了,开始安装程控电话,一部电话要5000多元初装费,费用太高,农户安装电话的积极性并不高。为了能够将电话线路布局到每一条山垄,方便今后农户有条件时再安装电话,乡里要求乡干部在每个村庄的尽头,找一户人家安装电话,给予一定的补贴。</p><p class="ql-block"> 经过反复做思想工作,农户是找到了,但电信部门不干了,说你们这种做法,我猴年马月才能收回成本啊?</p><p class="ql-block"> 时任乡党委书记老黄,是位以实干闻名全区的女同志,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亲自陪着电信部门的施工人员,她脚穿解放鞋,挽着衣袖,和他们一起挖坑、拉线、搬设备。她的行为,感动了电信部门的负责人,第一批程控电话就这么零零星星地安装到全乡的角角落落。</p> <p class="ql-block"> 当时的电话还没有来电显示功能,也遇到过电话骗子,还不能说是电信诈骗。</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我下乡回来,办公室的同志跟我说接到一个自称省委副书记的电话,说要找主要领导,因为书记、乡长都不在,这人说明天再来电话。我一听就知道是骗子,省委副书记怎么可能亲自打电话到一个乡。我说明天如果再来电话,你让我来接。没想到电话还真来了,他自称是省委副书记,得知我乡公路改道,希望能把这个工程承包给杜泽镇的某某来施工,这个某某是个实在人。我答应他好的,请某某明天来乡政府洽谈细节,然后马上报警,第二天骗子自投罗网。原来这人是庙前人的女婿,对庙前乡的情况比较熟悉,想承包道路工程,就想出了这一蠢招。</p> <p class="ql-block"> 到了本世纪初,手机开始全面普及,固定电话已经慢慢退出舞台。原先编通讯录、印名片一定会印上固定电话号码,而微信、钉钉、AI等现代社交工具的兴起,通讯录早就不编了,名片也基本用不上了,传统的通信方式、办公方式,已经发生深刻改变,我想今后必将继续发生难以预料的改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