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雕竹梅燕纹臂搁·清

燕赵勇哥

<p class="ql-block">这件象牙雕竹梅燕纹臂搁静静地躺在透明的展盒里,像一封从清代寄来的信,轻轻诉说着旧时光里的雅致。我站在展柜前,目光被那缕从中间斜伸而下的梅枝牵住,仿佛能听见花瓣在风中轻颤的声音。竹节挺立,燕影翩跹,两只燕子停在左侧,一前一后,像是正说着悄悄话,又像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出这方寸天地。</p> <p class="ql-block">它不过长二十多厘米,却像藏着一座微缩的江南园林。工匠的刀锋走过象牙,不急不缓,把梅的倔强、竹的清瘦、燕的灵动都刻进了纹理里。那是一种属于清代文人案头的温柔——不用言语,只消一眼,便知主人心性。臂搁原是写字时枕腕之物,可这样的物件,谁舍得真拿去压纸呢?它更像是一件被日常供奉的艺术,让写字也成了仪式。</p> <p class="ql-block">细看那雕刻,梅花枝条蜿蜒而下,像是从某个春日的墙头探出身来,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野趣。燕子的姿态尤其生动,一只低头理羽,一只仰首张望,仿佛在等一场细雨,或是一声呼唤。这画面不喧哗,却有声色,仿佛能听见翅膀掠过屋檐的风声,闻到早春梅花的冷香。清代的匠人,不只是在雕刻,更是在写诗,用刀锋作笔,以象牙为纸。</p> <p class="ql-block">我忽然想起小时候见过的木雕窗棂,虽材质不同,却有着相似的讲究——每一刀都藏着对生活的敬意。这件臂搁,或许也曾躺在某位书生的案头,陪他读过月光,写过家书,见证过无数个静默的夜晚。它不张扬,却自有分量;不喧闹,却满是故事。如今它被妥善收藏,不再承载墨香,却承载了更多:一段工艺的绝响,一种审美的传承,还有一份属于旧时光的沉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