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器里的岁月：藏寨回响与千里忆往

赵凤路

　　2025年9月23日我们来到了四川松潘县川盘村，这是一个藏族的村寨，是个旅游小镇，经济也比较发达，有很多产业，在川盘村藏寨的银器店前，导游刚开口介绍银器对人体的重大作用及其工艺，我的思绪却不由自主飘回了远方——那些与银器有关的记忆，像一串叮当作响的银铃，在脑海里轻轻摇晃。

　　最先想起的是海南的黎族村寨。那是个被评为“全国十大美丽旅游乡村”的小镇，整条街都是错落的吊脚楼，四根木柱撑起四层木房，站在楼下抬头看，木楼的飞檐像展翅的鸟儿。镇上的银器店一家挨着一家，每个服务员都戴着银头饰，腰间挎着银腰带，走路时银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晃得人眼睛都亮。记得当时走进一家店，柜台里摆着银碗、银簪、银项圈，阳光透过木窗照在银器上，反射出柔和的光，那是我第一次见那么多精美的银器，只觉得震撼。

　　后来在昆明向西走的路上，又遇到过一个大型银器市场。那地方比海南的村寨大上百倍，货架从街头排到街尾，各种银器琳琅满目。我在那里给母亲买了一个银镯子，镯子上刻着缠枝莲纹，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当时亲家还在旁边笑，说“你这是提前给老太太准备礼物呢”，我摸着镯子，心里想着母亲收到时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

　　今年三月去湖南省郴州市，我们特意去了“中国银都”。有趣的是，那里并不产银，导游说银是从提炼铀矿的过程中得来的——原来这里因生产核工业所需的铀而闻名，在提炼铀的过程中，会附带提炼出大量的银，产量全国第一，才有了“中国银都”的名号。在银都的店里，我看到别人忙着挑选银器，心里也痒痒的，最后咬咬牙给母亲买了一个银珠镯子，珠子比普通银珠大一圈，一颗就有拇指肚那么大，花了四千元。当时捧着镯子，只觉得这银珠闪着光，想像母亲手腕上的笑容，值了。

　　可眼前川盘村的银器店，和我记忆里的那些地方比，实在算不上“档次”。柜台里的银器样式简单，没有复杂的花纹，也没有耀眼的光泽，导游讲着银器的好处，我却忍不住走神，手里仿佛还握着海南的银腰带、昆明的银镯子、郴州的银珠，那些银器里藏着不同地方的风情，也藏着我对母亲的心意。

　　直到同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该走了”，我才回过神来。走出银器店，又看到了川盘村的青山，云雾还在山间缠绕，阳光依旧温暖。那些与银器有关的记忆，像一颗颗银珠，串起了我的旅途，也串起了对家人的牵挂，远在藏寨，但是想起老母亲的笑容，眼睛不由的湿润了。或许银器的档次有高有低，但藏在银器里的心意，永远都是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