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俗语之·放下(丢下)犁耙又铲锹

歐土·蓮🌸

<h1>  故乡乡村与不乡村的麻将,“接风”是最常见的。过去打普通平和【hu】的“精麻”(所谓精,即以一定方式确定的一张或连续的两张牌为“精”,贵在可以在和【hu】牌时充当任何一张牌),一般是“打索”(即以20个“子”为一索,每一索多少钱全部交由“东风”保管,也就是坐东风位的那位,俗称“兑索”。不管几人参战只要有人“断索”了,也就是无“子”可出了,造成三缺一的局面了,就可以结账,即问东风兑钱),“接风”的,从接一个到“四起四落”(即四个人接风)都有可能。一个人接风,即“北风”下了庄,“东风”起身,再“东风”接“南风”,依次接下去,除非“断索”了(更有顽强者,断索了不下来,再注入资本,曰“充索”);两个人接风,即“东南风”同时下;三个人接风,即“北风”打到“死”,东南西原接原位。按约定,有两个以上接风的,有两个“断索”的就“盖双被【pī】”,即双倍计算进出“子”。“打索”“兑索”的好处是能有效防止“赖皮”,即“断索”了一句“冇钱哩,欠到”就拍屁股走人了,有那么点“先小人后君子”的味道,就是亲戚朋友凑一桌开打也要“对索”。 </h1><h1> 后来,改“打索”为“打硬【àn】子”,即和牌就直接给钱。这样接风的少了,一般只有一个。现在则普遍流行“广麻”(据说是广东那边传过来的打法或规则),突出的特点是没有“精”、不能吃只能碰、字牌只能成刻子不能做顺子和只能自摸和牌(要么谁点炮谁出钱,俗称“谁烧山谁坐牢”)。“广麻”是谁和牌谁当庄,那么接风就不是等“北风”下了庄,而是打完四手牌开始接,一样从“东风”接起,依次接下去。 <br> <br></h1> <font color="#167efb"><b>(来自网络,谢谢!)</b></font> <h1> <br>  过去的乡村妇女最常见的针线活是“打鞋底【háidī】”(即做布鞋的基础,纳鞋底)、“打汗【hàng】底”(即鞋垫,一般是姑娘的拿手活)和“打袜【we】哩底【dì】”(即传统的高筒棉袜子底下再帮上一层另加工的底,使其经久耐穿),“打毛线”(或曰打衫衣),即织毛衣这样的女工,一般的乡村妇女是可望不可即的,那是“街上人”(即城里的女人,或有工作的女性)的时兴或骄傲。集体时期,大队或小队的社员大会,无异就是乡村女人晒手艺比技术的大会,当然也是交流学习的大会,也是有心人了解姑娘的盛会。如今乡村的针线活几乎绝迹了,不是那些媳妇姑娘不学无术,后者生性懒惰,实在是工业文明的结果——样样有卖,即漂亮又便宜。还有就是如今的衣物实在“经得穿【dīo】”。相反,居家过日子的职业女性对“打毛线”依旧情有独钟,并且不断升级,究其原因应该是亲手织的毛衣能体现出个性或爱心。机关衙门,尽管是一些人没有事做,一些事没有人做,太正常不过,但在上班时间公然打毛线还是有所顾忌的,如果带着毛线去打麻将应该无可厚非。没有挨到位置、或本不想打的时候,边看麻将边打毛线,也是不亦乐乎。假如是被接风下来,转身就捡起毛线来打,或有旁人笑曰:你得是好啦!放下【lā】(或说“丢下【hā】”)犁耙又铲锹。意思是(打)麻将(打)毛线两促进、两不误,表明一刻也闲不住,是肯定和褒奖。<br><br></h1> <font color="#167efb"><b>(来自网络,谢谢!)</b></font> <h1>  “放下犁耙又铲锹”,本意是指在稻田里“犁耙”(犁田或耙田)的农夫闲不住、勤快,放下“犁耙”转身又“铲锹”,即使用铲或锹干活,也可以理解是用锹铲什么,例如修整田埂、铲除杂草、铲平畦面或铲土开沟。其中应该包含多层含义:首先是农夫来犁田或耙田时已经带好了铲或锹,明显预知需要用到铲或锹,并且准备自己“铲锹”而不是期望别人来完成;其次是这“放下犁耙”不是无缘无故的,可以肯定绝不是偷懒的表现,或是怜惜耕牛,让其早“散工”(即叫人,一般是孩子先牵牛回去休息和吃食),或是在犁耙过程中注意到田的角角落落或埂下、沟边需要或只能用铲锹及时修整,而临时喝住埋头负重的牛;或是事先预计这犁耙的任务会在散工回家吃饭前完成;三是肯定这样的农夫不仅干活自觉、兢兢业业,而且有头脑、在行,能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例如乡村百姓说某个男人“犁耙铲锹样样在行”,就是夸奖他田里的活样样拿得起,还吃得苦,是个好“累力个”(即好把式)!</h1><br> <font color="#167efb"><b>(来自网络,谢谢!)</b></font> <b><font color="#167efb">(来自网络,谢谢!)</font></b> <h1> 如今机耕,这样的乡村俗语不自觉地洗脚上岸了,却又离土不离乡。说一个人“放下犁耙又铲锹”,一般是肯定他这也擅长那也能干,并且很有积极性;一个人笑自己是“放下犁耙又铲锹”,可以是说自己没有帮手,依【zì】靠不【yìn】得哪个,也可能是自我表扬;假如是在人前人后抱怨自己是“放下犁耙又铲锹”,那无疑是对承办的工作任务有意见,表明任务、并且还是急难险重的任务,是一件连着一件,一件还没有完成另一件又在等着,不要说休息,就连喘口气都难。<br>  “打麻将”与“犁耙铲锹”看起来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我们不得不承认,那些上班叫苦叫累的男人女人,一旦上了麻将桌所有的苦累顿时烟消云散了,从没有听说哪个打麻将的因为连续作战而累得不再想再去打了。赢了的,越战越勇,只有兴奋,何来可累;输了的,屡败屡战,期望奇迹,顾不上苦累。甚至有人总结说,一点点小感冒,打上半天麻将基本不用吃药会好。所以,以“放下犁耙又铲锹”形容国人的“好麻”之风一点也不为过。例如,丢下饭碗饭还在喉咙管里就上了桌,或下班还没有回家就先到麻将馆里报到了,该是“放下【lā】犁耙又铲锹”的真是写照。</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