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生源绿的美篇

碧生源绿

秋暮

我真的醉了，醉得不知东西，醉到忘了自己是谁。草坪上的露水浸透衣衫，蚊虫在耳边嗡鸣，叮咬着裸露的皮肤，可我已经麻木得不在乎。秋夜的蝉还在叫，像是不肯退场的老演员，在空旷里一遍遍重复着谢幕的台词。

抬头是月亮，冷白的光洒下来，像一层薄霜盖在心上。流星划过的时候，我甚至没来得及许愿——或许是因为，早已没有什么可许的了。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手指被熏得发黄，连惆怅都染上了焦油味。城市的光在雾里晕开，模糊了边界，也模糊了归途。

流浪的猫狗在街角翻找自由，它们不在乎明天有没有饭，而我却总在回忆昨天丢了什么。白发疯长，压弯了脊梁，梦里想偷一缕月光下酒，可醒来不过是一碗冷饭、半碗残茶。五十六度的酒灌进喉咙，烧得胸口发烫，却点不亮眼里的星。长江滚滚东去，带走了万里风烟，也带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春天。

残阳如血，我醉酒当歌，可笔尖再也写不出年少时的梦。秋天，原来是用来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