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8px;">今天秋分,昼夜平分,早晚凉风习习,可记忆中七八十年代的农民们却必须起早贪黑赶着往回收割驭运庄稼,不经意间的一场风或一场雨会让你没有收获。蚂蚱在田野里狂叫,秋鹂更像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满地“唦一唦—”的秋镰和一張張涨红了的脸庞在成熟了的庄稼间行进着,汗水跟泥土交织成一道道污渍流到脖胫里,一双黑手上缠着伤口的胶布巳被秋草染成了黄绿色,发着乌黑的亮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心灵手巧的大哥哥们收工了也不闲着,给小弟弟小妺妹们用从地里带回来的莜麦秸杆编织螺旋而起的草楼,里面放进几个会叫的绿色的蚂蚱挂在土屋的房檐下,小东西那拖长的哨声便无休止的唱响整个小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8px;">刚分田到户那会儿我上初中,整个暑假开始从搂豌豆到割莜麦、胡麻到最后出山药(土豆)一样都没有拉下。割田从刚开始的七厘工(两垄)到整工(三垄),几乎和父兄干的一样多。父亲告诉我:不要慌,不要忙,只要把大揽头长。好割田的都是迈着不慌不忙均匀的大步,在镰刀有节奏的收割中缓缓前行。那放下的把子也是等距成行有模有样,整齐划一不多不少甚是可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8px;">晌午了,毒日当头,回家一趟的一个时辰还不能休息。那就到地头树荫下展展腰,喝口水吃点干粮熟葫芦和新炉下的月饼充充饥,磨磨洋工磨磨镰刀再受哇。</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当村里人秋收大忙的时候,田野里人头簇动“龙口里夺食”。一片金黄的莜麦和好似戴上铜铃铛的胡麻被清扫一空,在农民铁镰的挥舞下乖乖的躺在了地里,然后是捆个和驭运到场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然后是碾大场起大堆,盖了泥托大的木印如上封皮一样交给下夜的看守,直至抽空分粮到户。挣工不多或没有出工的“半脱产农户”还得掏钱分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烟熏火燎的场房旁,往往堆着如山的麦秸和豆秸,成了我们孩子们钻洞的好地方。这想来后怕,塌垛了怎办,还真没有那样的事发生。</p> <p class="ql-block">豌豆是夏田,最早收割碾压分粮到户,留下备荒粮和来年的子种存入队院的木头大仓。秋耕开始了,把茬子翻到地里来年地入合庄稼长得好。</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秋风清,秋风凉,村庄周围的山间小路上不经意间就会遇到一个拉运庄稼的小平车,那些爱使性子的马骡也被这小山似的庄稼压的浑身是水,喘着粗气上坡下坡被主人吆喝着不听话也不行。好驴驭垛很得劲,孩子们在那移动的豌豆山垛后扯下熟透的豌豆烧了吃,黑嘴瓦瓮围成一圈欢笑着打闹着,要不呼朋邀伴翻山越岭到东山背面的花儿洼摘油瓶瓶去…(如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再过一个月,光秃秃的原野上只有老鸦凄凉的鸣叫着到处觅食。枯草黄土下的先人终于躺平了,再也不问这庄稼好赖了,似乎等着十月一送寒衣的子弟再一次的光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