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声声，记忆深处最温暖的回忆

王干娘

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我，尤其喜欢聆听街头货郎的吆喝声。“磨剪子来～呛菜刀～”“锔盆子锔碗锔大缸～”……这些山村里最熟悉的吆喝声起伏于大街小巷，街头巷尾，已经成为人们最温暖的记忆。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常见收废品的多是破布破鞋底之类的。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人们穿着多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衣服鞋袜不破到“万不得已”是舍不得丢弃。

印象最深的还是腊月时节卖货郎的声声吆喝。他们声调不一，风格迥异，或抑扬顿挫，或拖腔拉调。一听见这些吆喝声我就知道快过年了，又到了吃好饭、穿新衣的时候了。



那时候，由于物资匮乏，交通不便，尤其偏远的农村买日用品很不方便，货郎担给农村生活带来了便利。他们走村串巷，一路吆喝一路售卖，受到农村民众的极度欢迎。

货郎担上的商品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红头绳，簪子、发卡、雪花膏、蛤蜊油、木梳、篦子、小镜子等女人用品，针线、松紧带、拉链、纽扣、顶针、剪刀、麻线、糖果、玩具、火柴、卫生球、锅碗瓢勺等日用百货自己苍蝇药、老鼠药等，一副货郎担，俨然就是一个流动的小商店。

拨浪鼓一摇，叫卖声一喊，最先感知的便是孩童们。听到吆喝声我们立即跑出来，兴奋地围拢在货郎担的周围，眼睛死死地盯着货郎担上的玩具和玻璃匣子中那些没有包装纸的红红绿绿的裸体“糖球儿”，一边咽着口水。

街坊女人们听到吆喝声应声而出，甚至几乎倾巢出动。他们嬉笑打闹着从四面八方迅速聚来，将货郎担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大闺女小媳妇们一边叽叽喳喳拉着家长里短，一边围着货郎担子挑拣着自己中意的针头线脑。



也有大人们拿出破布条、鸡鸭毛甚至女人的辫子头发来交换商品。货郎们按照商品的价值，计算着所换取物品的数量。一番讨价还价后双方达成协议，交换便算完成。卖豆腐的敲着梆子也是用豆子或者玉米、地瓜干来换取豆腐。

70年代末期我参加工作在供销社后，乡村都设立了代销点，货郎挑子就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但货郎们那声调各异的吆喝声依然留在了我们的记忆里。



2000年后，随着城市化建设的加快及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收旧家具、旧家用电器的逐渐多了起来，各家淘汰的彩电冰箱洗衣机都进入了“废品”行列。我家当年花“巨资”购买的“日立”电视机居然被“五十元一口价”收走了。小区里的吆喝声竟然也与时俱进，变成了电喇叭播放录音：“修理煤气灶，换纱窗纱网……”

进入21世纪，收旧手机、旧电脑成了电喇叭的“播放曲”。从牙膏皮到旧家具，从电视机到旧摩托车，在一代代的吆喝声中，百姓日子从贫困到温饱，一路走向了小康。不同年代的吆喝声折射着的是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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