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兰知青谐趣二三事（6）

阎聚福

文：阎聚福

图：荆麟峰

六、枪声在手中响起

1976年11月冬闲时节，公社武装部要搞一次民兵拉练演习，插队知青基本都是各村的基干民兵。

村民兵连长王巨魁对我说：“咱村好枪没有，搞不清是哪辈子的老枪倒有十几条，就在烂房子里，只因没子弹，也从没试过，正好把枪拖出来，擦试干净，可谁也吃不准这枪这弹还能不能用。

　　之后，他把十几条枪交给我，这枪看样子基本都是抗战时期，解放战争时期淘汰下来的装备，我只是在电影里见过解放军战士手里这种步枪。我很喜欢这些枪。并学会了能熟练地拆卸和完装。把它背在身上在村里转悠也感神飞十足。看到那枪标识和生产日期，我随时都在想，不知在战争中枪的主人，用它消灭了多少日本鬼子。

　　很快组织起插队男知青，开始在村里列队进行训练，那时，对训练一点不含糊，像部队那样，枪上肩！齐步走！左转弯走！右转弯走！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三四！练完队拉练，我们还背上行李，背上枪，唱起了，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七长八短，五音不全的吼声在独兰山沟里回荡……惊起飞鸟一片。人人都很兴奋。

　　民兵演练结束后，独兰村受到公社武装部岳部长的表扬。民兵连长王巨魁非常高兴，借机与岳部长借回来两把半自动步枪还有十颗子弹，声称要去西岩森林打野猪。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王巨魁领着荆麟峰和我，背着二把半自动步枪，每人分了3颗子弹，满腔热情，幻想今天会有什么惊人的收获，浑身是劲，脚下生风，几十里山路沟沟坎坎，多见大山少见人，不觉就来到了西岩村森林。

　　崎岖的山里两侧树木颇多，不时有小动物从山涧窜出，发出或长或尖的叫声，除此以外，四周静的可怕。

我们开始寻找目标，突然发现，崖畔上落了一野鸽子，荆麟峰举枪就打，只听一声枪响，呼的一声，野鸽子从崖畔落了下来。荆麟峰兴奋的高喊，“打着了”，我们仨提着枪就跑过去，拾起仍有余温的野鸽子，才发现，愣是没伤着野鸽子半根汗毛。

　　不管咋，也算是旗开得胜，我们穿过一片宽阔的茅草地，路是仅一尺来宽的小道，弯弯曲曲，一直通向山脚下的洼子。走着走着，浓密的茅草遮挡了我们的视线，既看不见两旁，也看不前方。

突然发现前方百米远山道上，一个黑色的东西忽隐忽现。“不好”，“野猪”，第一直觉告诉我们，顿时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在这荒山野岭中，能撞见野猪，也不知兴奋还是紧张。

　　我们紧跑几步，在一垒起的土堆，顺势卧倒，借土堆托起枪身，控制住心跳，屏住呼吸瞄准，唉呀！怎么不见了？

再等等，再等等，它再走近些打！一旦打不中要害，疯狂野猪会冲上来，王巨魁小声叮嘱说。

我们极力控制住心跳，屏住呼吸，瞄着黑影的方向。

　　打！正当我们要扣下扳机的一刹那，突然，是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提着裤子站了起来。顿时，我们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在这荒山野岭中，怎么还跑出人来呢。要不这二枪下去，肯定要出大事了！

但这个人也把我们吓坏了，早已脚软手软挪不开脚步了，我们便将计就计，仍然爬在那里不动，等他走远了后，我们才脸色惨白，头上汗珠一片，握枪手还在不停的颤动着站了起来。

赶紧回吧，不敢打了！此时，腿就像注了铅一样，一步一步吃力地爬上一个坡，就这样，我们怀着复杂的心情灰溜溜地下山了。

那次事后，我再也没去过西岩村。

　　约摸下午我们回到了独兰村，沮丧但又心有不甘，于是我和荆麟峰持着枪，百无聊赖地在村里巡鸟。突然，被一群落在挂鐘的那棵碗口粗的枣树上的鸟所吸引，急忙“咔啦”二声，拉动枪栓，子弹上膛，举枪就打。

不曾想，我俩的枪声，惊动了村大队长二老虎。他闻声赶了出来，站在小学小操场上，沉着脸冲我俩喊叫：“聚福，你们弄什呢，打着了人”！我和荆麟峰赶忙灰溜溜躲回了屋里，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