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回味无穷

杜玉祥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烟草杂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最近一次见到黄烟,是在努尔哈赤故居前。从前,永陵黄烟远近闻名,苏子河沿岸的烟房、晒黄烟的烟趟子,都是司空见惯的景观,就连响水河子也有专门晒黄烟的场地。可不知为何,如今大面积种植黄烟的场景少见了,那形似碉楼的烟房也难寻踪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黄烟里有种是直接抽的传统关东烟,现在市场上仍有售卖,价格比肉还贵,多是烟农自己拿到市场上卖,先尝后买。记得小时候,供销社里有专门的卷烟纸卖,家家户户招待客人也离不开烟——烟笸箩往前一推,便是最热情、最朴素的礼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家有个村子,给家家户户都砌了新院墙,村里几位老人还义务在墙边种花。花长出来后,村长问我:“这是不是大烟?”其实那是大烟花,学名虞美人,和大烟(罂粟)有着本质区别。可村长请示上级后,还是派两个年轻人在夜里把老人们种的花全拔了,气得老人们直骂娘,晚辈的村长佯装不知情,这些活老祖宗他可不敢惹。从前自家园子里种旱烟时,偶尔也会混着长一两棵虞美人;谁要是头疼脑热,想找个大烟葫芦(罂粟果)也不算难。那时五谷杂粮也种得多,糜子、谷子、大高粱随处可见,不像现在,连水稻种植都越来越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现在规模化种植的烟草,多是给烟厂做烟丝的。我见过最好的成品烟,是用最贵的津巴布韦烟丝做的,一支就要十五元。有一年,一款高价烟冲上热搜,涉事企业的老总本已准备辞职谢罪,恰巧这时有人冲进了成都美国领事馆,公众注意力被转移,没人再关注“天价烟”,这位老总也不用辞职,躲过了一场危机。后来他说:“真得感谢东北这位大哥(指引发公众注意力转移的人)。”我虽不吸烟,那次也顺手带了两条烟回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不吸烟,一是不喜欢吸烟后残留的口气,二是觉得吸烟是最不划算的事——烟雾在口腔里空转一圈就散了,不解饥也不解渴,还对身体有害。冬天里,要是有穿棉服的烟民上车,身上那股浓郁的尼古丁味总让人不适,我也常想,那些烟民的妻子是如何适应的?不过还真有位女士说,她不仅适应,甚至有点喜欢丈夫身上的烟味。我偶尔会在酒后抽烟,可第二天准会呕吐;旱烟不会卷,成品烟又舍不得买,也不适应烟味,所以一直没染上烟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虽说不常吸烟,但我也买过不少烟,从早期的大前门、大生产,到后来的雪茄。在农村时,“雪茄”的发音和城里不一样,当地人都叫“雪qie”。那时农村最常见的烟是力士,价格便宜,烟劲却足;中上等的是红梅,最高档的要数红塔山和凤凰。同事们曾聊起一个人:他左边兜揣着力士,右边兜揣着红塔山,见同事就掏左边兜,见领导就掏右边兜。大家都说“溜须总比骂人强”,这人也确实很受领导待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都说“烟酒不分家”,可在有些人那里,烟是分等级的——掏出软中华、南京等高档烟时,脸上总带着优越感。还有人吸烟不是为了解瘾,纯粹是摆谱,比如烟抽到一半就掐了。对我们这些非烟民来说,这种“炫耀”毫无意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东北有“四大怪”有“大姑娘叼着旱烟袋”,其实和过去的生产生活环境有关。那时女子吸烟,多是遭遇了波折,比如邻居家一位老太太,就是年轻时在孩子夭折后,被家里老人劝着吸起了烟,叼了一辈子烟袋。现在有些年轻女子抽烟,更像是摆样子,借着抽烟秀首饰、秀指甲、摆表情,透着股“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劲儿。有次亲戚聚会,一位老爷子当着正在抽烟的老太太说“我讨厌吃烟的女人”,场面顿时变得尴尬,山东诸城乡下,管吸烟叫"吃"烟,烟火可亲亦可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买的第一盒烟是琴鸟牌,人称“小凤凰”。那年市作协开会,一位知名女作家向我要烟,我坦言不吸烟,她还很疑惑:“男人怎么会不吸烟?”我只好出去买了盒琴鸟,和她各抽了一根。几天后,我在裤兜里摸到一团纸,掏出来一看,是那盒被揉得变形的琴鸟烟。一位老大哥劝我:“想不起来抽烟是好事,干脆就别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家有三个朝鲜族村,朝鲜语里“酒”和“水”的发音接近,“烟”和“蛋白”的发音也差不多。我还见过烟瘾犯了又没烟的人,直接把柞树叶子当烟叶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最早送礼时,我买了两条软中华,对方却没收,还打电话训我:“你不知道我抽玉溪吗?”最后我只好重新买了四条玉溪,当时一条玉溪28元。谁喜欢吸什么烟,开什么牌子的车我都不善记。后来去国外,也会在免税店跟风买些烟,时间一长就忘了。我手里还有一盒纪念意义的烟——扁铁盒的三五,是辽足一位满族主力球员的父亲送的,他祖上是努尔哈赤的五爷包朗阿,在努尔哈赤起兵初期族中唯一支持者。这位父亲还邀请我参加了他儿子的婚礼,那天赵本山、朱广沪和不少球员都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辽足最火的时候,我有十几只签名足球,后来不知扔哪儿了;中国国家队十强赛出线那天的签名球,我送了一只给大学生,剩下的也不知去向;大连实德队的签名球是同学送的,可如今物是人非,那位同学和迟尚斌、张恩华都已不在人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些朋友知道我不吸烟,来我家看到烟就会“没收”。一开始我不懂烟的价格,后来才发现,他们总是把软包烟带走,硬包烟留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次参观辽宁卷烟工业史馆,其实是想了解一段和民族英雄赵一曼相关的历史——有不少媒体报道说赵一曼到过抚顺,主要资料就出自这里。不过在我看来,赵一曼是否真到过抚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了解了那段历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史馆回来几天后,我总想起馆里棚顶的烟叶图案,也想起往昔江套上晒烟的场景:有个小女孩趴在烟架下写作业,一位朋友拍下了这张照片,后来还发表在了当年的《抚顺日报》上。忽然想找些清原黄烟的照片,记得从清原南口前到敖家堡的线路两边,曾有成片的黄烟,我路过时拍过几次,可在手机图库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还有一次是在雨中拍的“烟花”——不是烟火,是植物的花,开得确实绚丽多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往事如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永陵烟影伴嘉禾,新舍难寻旧笸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辽叶群英遮大地,蓝翎力士踏清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关东老旱云天外,塞北花溪雾满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唯有江滩铺晾景,空留相册忆蹉跎。</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