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苞米的暖意

雨欣

　　今早正埋首处理文书，忽然一个身影凑到桌前：“大夫，能耽误你一会儿吗？”我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一时想不起在哪儿打过交道。她连忙解释，是前几天我收治的一个小姑娘的家属，说着便示意我到办公室外。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女人身边站着个男人，他手上只剩两根手指——我猛地想起，这是上周夜班收治的15岁腹痛女孩的父亲。没等我开口，男人就笑着迎上来，手里还拎着个布袋子：“大夫，真得谢谢你！我们家常年带着病人跑医院，从没遇过你这样的医生。这是家里种的苞米和梨，一点心意，你可千万别推辞！”看着他眼里的真诚，一上午的疲惫竟瞬间消散了。

思绪不由得拉回上周那个夜班。凌晨两点，护士的电话突然响起：“急诊科有个上腹痛的患者，需要你会诊。”我立刻起身赶往急诊，大厅里人来人往像菜市场，女孩脸色苍白地靠在父亲身上，普外科和消化科的医生正围着病历讨论：“血象不高，暂时排除阑尾炎”“没有恶心呕吐，急性肠胃炎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蹲下来问了问情况，得知父女俩从青海民和赶来，要是不收治，深更半夜根本没地方去。再看女孩腹痛难忍，还伴有贫血，我当即决定把她收到我们科：“无非就是多熬个夜，先把人安顿好再说。”

回到科里，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值班护士婷婷和小倪说要收新病人，两人二话没说就行动起来：评估病情、抽血、输液、输血，忙前忙后折腾了一整夜。天亮时，女孩的腹痛明显缓解，CT结果也出来了——明确是急性阑尾炎。我们立刻联系会诊，不到12小时就帮她转科接受进一步治疗。

手里的布袋子沉甸甸的，苞米的清香混着暖意漫上来。其实我只是做了医生该做的事，却被记在了心里。想来也正是这份双向的真诚，让这份职业有了更动人的意义：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善意从来都不会被辜负。